望著面前沉斂如斯,波瀾不驚的齊慎,劉岐心中登時湧現了滿腔複雜的情緒,如今,大人的心思,他是越發看不明白了。
半晌後,劉岐從齊慎的書房中退了出來,站在廊下,吹著冷風發了一會兒呆,才緩緩步進了夜色中。
門外當值的齊永卻是奇怪地瞄了一眼劉岐的背影,這劉先生也不知跟大人說了什麼,怎麼就一盞茶的工夫,再出來時,這身形好像都佝僂了好些。
“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將那些卷宗合上,齊慎嘴角含了欣悅的笑,一雙黑眸中好似蕩起了星光。
邊上的嚴睿亦是由衷的高興,“等到春上政令一出,陝西的天,就要變了。”
雖然高興,但嚴睿心裡不是沒有隱憂,大人這步棋,走得太大了些,但願能走得穩。
齊慎笑笑,神色卻很是自若。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兩人對望一眼,皆是神色微變。
“進來。”嚴睿整了整神色,便是道。
房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推開,先是齊永疾步而進,待得身後那人映入眼簾時,原本安坐於書案後的齊慎卻是面色驟變。
而嚴睿更是驚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齊傑?你怎麼回來了?是鸞姑娘那裡出了什麼事?”
跟在齊永身後的,可不就是齊傑嗎?
他得到的命令便是日夜跟隨謝鸞因,從前齊正新接這個任務時,還只是隱晦的一句跟著,但等到他時,因為出了檀香樓那樁事,是以,命令裡已經有一項明確的保護了。
所以,齊傑一進來,便是咚地一聲抱拳跪下道,“屬下辦事不利,求大爺責罰。”
書房內的氣氛,驟然一冷。
嚴睿倏然轉頭望向身後,方才在齊傑進來之時,他便已覺得有些不安,此時見齊傑又是跪下,又請罪的,當下,心便是直往下沉,果然出事了麼?
回頭去看,齊慎面沉如水,一雙眼沉寂地緊盯著齊傑,明明什麼話都沒說,但光那目光,便已讓人覺得寒意森森。
“到底怎麼回事?”不等齊慎親自發問,邊上的齊永便已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性子單純些,又對謝鸞因很是崇拜,此刻,自然是藏不住話了。
齊傑本也是要說的,因而,齊永一問,他便是低聲道,“今日不到午時,華園中葉大奶奶的丫鬟來雲生結海樓尋鸞姑娘說了幾句話,兩人便是神色匆匆出來,往華園去了。約莫半個時辰後,鸞姑娘並葉大奶奶的兩個丫頭,又乘馬車從華園出來,去了大興善寺。今日,恰逢大興善寺有廟會,人很多,起先,屬下一直不錯眼地跟著鸞姑娘,可不過一個眨眼的工夫,她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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