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華嫣然身中花靡之毒,一直無人看破,只怕最主要,就是因著她這恐男症的毛病,大夫們不得近身,只得懸絲診脈,就算是再怎麼高明的大夫,單從這脈象之上,可也瞧不出半點兒端倪的。
謝璇每說一句,葉景軒的臉色便白上了一分,直到後來,謝璇已經心生不忍,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便沉默了下來。
葉景軒過了好半晌,才語調艱澀道,“這……這不可能。嫣娘是什麼時候中的毒,又是什麼人要害她?”
自從他們成親以來,他自信自己將她護得極好。他清楚她從前遭受的苦難,從娶她那一日起,便對自己起誓,再不讓她受半點兒苦,他也知道,如同葉家這樣家大業大的宅門裡,少不了腌臢陰損,可他定會護她周全,無論如何,也不讓那些陰損之事沾染她分毫。
這些年,他自信自己做得很好,也不相信,在他的層層保護下,嫣娘還是遭了道。
不!葉景軒雙眸陡然一利,“嫣娘身上的桃花香,可是自幼便有。”
謝璇點了點頭,“不錯。是以,葉大公子委實不必自責,這毒,應該是夫人孃家的禍端。”說不準,還是胎裡帶來的,不過,這當中的因由,謝璇身為局外之人,倒是無需深究。
葉景軒眼中沉冷一片,渾身輻射出的冷意,能讓人不寒而慄。華嫣然的公道,自然會有人替她去討。
“你既然知道這毒,可知道解法?”很快,葉景軒又恢復了該有的冷靜,知道了問題所在,接下來,自然便是解決之道。
謝璇的神色卻是驀然一黯,半晌無言,葉景軒見了,便是雙眸驟縮,腳下甚至一個趔趄,若非他死死抓住了窗舷,只怕已是栽倒在地了。
“葉家不缺人脈與銀子,既然知道了是什麼毒,重金懸賞,也許……能夠尋得一線生機,也說不準。”謝璇見葉景軒這樣,心生不忍,忍不住道。
事實上,華嫣然中毒過深,指尖桃花已是盛放,朝著手掌與手腕處蔓延,周身血氣已毀之八九,臟腑皆受損,哪怕是華佗再世,也只能延命,不能救命,可這命再如何延長,也終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葉景軒的臉色發白,雙眼也是空洞的,嘴角翕翕了兩下,終究是未能成言。然後,便是舉步朝著艙房外走去,身形剎那間,好似便佝僂了好些。
謝璇心生悲涼,不知怎的,陡然便想起那日,謝珩使計,休了李氏後,獨坐在妝鏡前的背影,說不出的孤獨與寂寥。不由得微微紅了眼眶,便是忙道,“到下一個碼頭靠岸時,我會帶著舍弟下船,今回,多謝葉大公子援手了。”
本來是情急之下的兵行險著,卻不想,給葉景軒和華嫣然帶來的,卻是一個足以讓他們絕望的訊息,他們或許,都不會再想見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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