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軒蹙了蹙眉心,這菊花酒雖是清淡,可是方才,謝鸞因已經一氣兒喝了七八杯了,若是再喝,難保不會醉了。何況,周繼培這樣,讓他有些不喜,竟是將他葉家的管事當成了什麼?陪酒的風塵女子嗎?
果真是半分不將他葉景軒看在眼中。
葉景軒冷了雙眸,正想開口。
便已聽得邊上謝鸞因笑盈盈著道,“周大人說得是,自是應該多敬齊大人和韓大人兩杯。”
葉景軒皺眉朝她看了過去,謝鸞因微微一笑,朝他幾不可見地輕輕點了個頭。
葉景軒眉心皺得更緊,但到底是妥協了,抿緊了唇瓣,沒有再試圖阻止。
這一幕,恰恰落在齊慎眼中,他眼下不由閃了閃,眼底的笑,疏冷了兩分。
抬手,舉起筷子,夾了一箸菜,放進嘴裡,正是方才最受韓明青睞的那一道。
“韓大人!”謝鸞因執了酒壺,站到韓明身邊,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盈盈笑道,“韓大人懂得欣賞野菊之恣意與燦耀,便是鸞因的知己,這一杯,鸞因敬你,先乾為敬。”說著,便是一飲而盡。
“鸞姑娘豪爽。”周繼培帶頭鼓起掌來。
謝鸞因依言連著敬了韓明三杯,才算罷了。
韓明倒是自始至終一副沉斂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可待謝鸞因,卻硬生生比周繼培等人,多了兩分尊重。
換來謝鸞因極是感激的一瞥。
在這期間,齊慎好似發覺那盤菜甚是合他胃口一般,連著夾了好幾筷子,都是吃了個精光。
待得謝鸞因將韓明敬完,走到他身邊,執起酒壺,親自為他斟酒時,許是離得近,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她袖間飄了出來。
鑽入鼻端,齊慎剎那間,眸中便是閃過了驚色,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是牢牢箍在了她執壺的那隻手上,而一桌子的人的目光,都是朝他們看了過來。
轉念間,齊慎已經回過神來,不慌不忙放了謝鸞因的手,端著她給他斟好的酒站起身來,道,“鸞姑娘已是喝了不少,這杯酒,該換我來敬諸位才是。謝周大人相邀,謝諸位相陪!別的不說,略商先乾為敬了。”說著,便是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周繼培愣了愣,繼而便是笑道,“齊大人這是憐香惜玉了啊!”
其餘人,或真心,或是假意,也都跟著笑了一通。
齊慎回過頭,目光匆匆,與謝鸞因相觸,有一瞬的停頓。
而後,輕輕掠過,杳然無跡。
宴罷,將一眾人送走,又交代好了餘下的事情,謝鸞因這才緩步出了廚房。
日頭越來越短,竟已是天黑了。
嘆息了一聲,她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頸,今日這一天,也真是累得夠嗆,她這會兒,只希望能夠倒頭便睡。
“謝管事。”突如其來的聲音,才讓謝鸞因瞧見,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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