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家爺是新任的陝西都指揮使。我喚作齊永,我家爺一大早便往西安左衛巡視去了,因而,派了我先帶著行裝過來打點。”
謝鸞因也猜到了齊永的身份,只是沒有想到,齊慎居然沒有親自過來,而是先打發了一個小廝來。
不過,西安左衛?謝鸞因目光輕閃,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韓明如今,便是新上任的西安左衛指揮使吧?
“齊大人還真是貴人事忙。”
“可不是麼?明明忙成了這樣,還非要到這裡來住。”齊永便是忍不住抱怨,抱怨完了,才發覺不對,怎麼能當著人家這麼說呢?豈不讓人誤會?
於是連忙道,“姑娘,你別介意啊!我沒有說你們山海苑不好,事實上,這裡確實如我們爺說的,是個好來處。可是……我們爺每日裡事情多著呢,常要到深夜才能入睡,天不亮又要起身,可這裡,離著西安城還有十幾裡,這來回不是費時費力麼?他還能不能好好休息了?可我就是勸不住,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謝鸞因目光閃了閃,杏目深處極快地掠過一抹幽光,淡淡笑道,“是啊!這般辛苦,是為了什麼?”
“誰知道他是為了什麼?”齊永一臉的佛曰不可說。而後,才後知後覺抬眼望向謝鸞因,緩了語氣道,“說了半天,還不知道姑娘你怎麼稱呼呢?”
話方落,房門驟然被人敲響,門外的人道一聲“客房服務!”
齊永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謝鸞因神色自若地答道,“進來!”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穿著雪白工作服,外面繫著藍綠色圍裙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這樣的服制,方才齊永來時是瞧見過的,這是在山海苑做工的人的打扮。
那婦人走到近前,對謝鸞因恭聲道,“鸞姑娘。”
“嗯。去將官房收拾一下吧!”謝鸞因淡淡吩咐。
那婦人二話沒說,便轉身進了官房。
謝鸞因回過頭來,卻見齊永一臉驚色地看著自己,“你就是鸞姑娘?”
謝鸞因覺得有些意思,挑起眉梢道,“你知道我?”
齊永呵呵乾笑了兩聲,“鸞姑娘的大名,自然是聽過的,如雷貫耳啊如雷貫耳!”一邊說著,齊永一邊眼珠子骨碌碌轉個飛快,總不好說,昨晚上是嚴睿特意提醒了他,到了這山海苑,遇上了這位鸞姑娘,一定要恭恭敬敬的,千萬不可怠慢麼?
此時,齊永的內心是咆哮的,開始努力回想起自己方才待鸞姑娘沒有什麼怠慢之處吧?他應該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還有……方才他忙著找茅廁,請她幫忙,是不是太失禮了?
謝鸞因見這齊永臉上糾結的表情,不由有些好笑,真是不明白,齊慎怎麼會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轉念想到,自己身邊的流螢可也不是如此麼?
謝鸞因面上的笑容不由得便是淡了兩分,大抵,他們這樣心機深沉的人,其實連自己也是厭惡自己的,因而,反倒更是喜歡那些簡單透明的人吧!
“咕嚕嚕”突然一聲異響傳進了耳裡,讓謝鸞因恍惚回過了神來,映入眼簾的,是齊永尷尬到了極致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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