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慎哼了一聲,“怎麼?難道你來不也是有事為了問我?”
“爺英明。”來人自然便是齊慎和彭威方才提到的那個嚴睿了,笑呵呵地朝著齊慎一拱手後,才又道,“彭威這個人吧,雖然古板了些,不過,他的話倒也不無道理。你的行蹤不能洩露,你下令將那些劫匪盡數斬殺,不也就是因為這個麼?既是如此,多幾個人,少幾個人,那又何妨?”他們個個,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手下沾的人命不少,早就習慣了,何況,是為了某些更為重要的東西,不在乎犧牲。
齊慎的目光卻是陡然一銳,“我若是要殺他們,當初,又何必要救?”
“是啊!何必要救?”嚴睿勾起唇角,笑得別有深意。
齊慎蹙了蹙眉梢,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嚴睿在他身後笑著調侃道,“爺你別生氣啊,我知道,你常說的嘛,這世間,總還是有君子之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對了,還有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像爺你這回要去做的這件事一樣......”
嚴睿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齊慎驟然停下了步伐,一雙眼冷沉而銳利地朝他望了過來。
嚴睿自認自己已經是膽兒肥的了,否則他也不敢跟齊慎說這番話,何況,他也確信齊慎不會因此而殺他,即便如此,他還是在齊慎的目光下心房猝然一緊,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有了一瞬的不自然,“怎麼了?我說得不對。”
“自然不對,因為這世間,還有不得不為之事,便是我今回所為之事。”齊慎沒有笑,神色冷沉,但卻認真。
嚴睿一窒,繼而苦笑道,“幸虧劉先生恰好不在,否則他若聽見你這番話,又知道你此行所為何事,只怕就是要秘密交代下來一聲任務了。屆時,你要救人,他要殺人,我們夾在中間,豈不是為難?”
“此事,你們誰敢往劉先生處多嘴?”齊慎淡淡笑,卻是冷到了骨子裡。
嚴睿臉上的笑容一收,正色道,“你能瞞得了多久?”
“自然是能瞞得了一時,是一時。等到劉先生知道時,一切已然塵埃落定,屆時,我自會親自向他解釋。”
嚴睿張嘴,還想說什麼,卻是被齊慎驟然掃來的一眼瞪住。
齊慎望著他,嘴角輕輕一勾,眼神中清晰地透露出威脅的意味,“看來,我方才在彭威面前誇你,委實不該。你這個人,還真是經不起誇。你今日的話,太多了。”
話落,他警告似的盯了嚴睿一眼,驀然轉身,拂袖而去。
嚴睿在他身後,幽幽苦笑。他一直以為,齊慎是個腦袋清醒,懂得自己要什麼,更懂得如何取捨的人,與他談話,只要在理,從不會生出什麼伴君如伴虎的小心翼翼,可是如今看來,齊慎還是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只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慾,便有心之軟肋,而齊慎這樣的人,他要走的路,卻是恰恰最容不得軟肋啊!
那一日,路遇劫匪,將夏大叔和夏大娘都嚇了個夠嗆,原先趕路,因為不趕時間,還有些悠哉悠哉的,如今,卻是除了不得不歇息,簡直是沒日沒夜地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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