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卻有些不自在,笑著嗔了謝璇一眼道,“好了!有吃的還堵不上嘴?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
謝璇不敢說話了。她雖然不喜歡那些食不言寢不語的臭規矩,但她更不願做那出頭鳥,入鄉隨俗的道理,她可是懂的,畢竟,雖然穿越不是她自己願意的,但若是被當成妖女給架在火上燒了,她更不願意啊!
所以,當下便是乖乖閉了嘴,這麼幾年的工夫,那些潛移默化地訓練,竟也讓她舉手投足間,都是世家的風範,讓人挑不出半點兒錯來。
待得一頓飯吃罷,肖夫人的神色亦是要和緩了許多,淨了手,捏起帕子將嘴角拭淨,肖夫人便是站起身來,緩步走進了內室。
謝璇便也是笑吟吟站起身,對指揮著小丫鬟收拾著桌上碗筷的秋梨和秋棠道了一聲姐姐們辛苦了,便隨在肖夫人的身後,進了內室。
“你昨日在暗室裡待了一整日,今日又這麼一大早就到我這兒來,看來,是想清楚了?”等到進了內室,肖夫人便是再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裡只有她們母女二人,謝璇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畢竟,她今日來,便是要與她娘開誠佈公,說一說想法的。
“昨日,母親雖然對我說了那些話,但我並不怎麼相信事情已經到了那個地步,所以,母親走後,我便將近幾年的邸報,尤其是那些與人事調動和軍務上有關的,又拿出來仔細看了一回……”
“哦?”肖夫人挑起眉來,“你得出的結論是?”
謝璇神色一整,眸光隨即一暗,輕吐八個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沒頭沒尾,但說的人,與聽的人,皆是再明白不過。
肖夫人神色略有些黯然,繼而,點了點頭道,“你還算是個明白的,那往後行事,便要更加謹慎些。你哥哥們是男子,為娘雖然擔心,卻怎麼也及不上擔心你,這世道,對女子,自來不公平。母親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也該明白。”
謝璇眉目卻還是清亮,“母親!不管陛下對我們定國公府是什麼意思,會不會贊同太子妃的心意,我是萬萬不會入東宮去的。我知道,母親的訊息自來比我靈通,我便想跟母親表明我的心跡,請母親幫我留意著東宮和宮裡的動向,若是……我便託辭夢見了祖母,心下不安,想要去清月庵給祖母吃齋唸佛,帶發祈福,至於何時歸來,端看我何時能夠心安就是了。”
謝璇這是明明白白告知了肖夫人,她不管陛下對他們定國公府是已經存了要除之心,還是隻在試探,無論如何,她是絕不會嫁太子的,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有變,她便提前應對,哪怕是去清月庵青燈古佛,她也不願入東宮。
知女莫若母,肖夫人自然知道謝璇性子執拗,她雖然性子疏懶,很多事,不想管,不願管,但她決定了要管的事情,卻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而這件事,她既然決定了,哪怕前路荊棘,她也絕不會回頭。
而且,謝璇還搬出了已故的老太君。要知道,謝璇與祖母祖孫情厚,那是整個京城眾所周知的。謝璇六歲時的那場生死大劫,就是因為老太君的驟然離世,讓自幼與祖母親近的找姑娘又是驚嚇,又是傷心,這才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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