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執亦靜默片刻,“你騙我的時候,不珍惜自己身體的時候,就不怕我傷心嗎?”
白季:“對不起,除了這麼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父母的事情,歸根結底是因為我,我怕你會自責……也怕你會離開我。”
男人內心忐忑,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便終日惶惶不安,他明白自己應該向方執亦坦白的,可他實在太害怕了。
有好多次話在喉間,他卻說不出來,他怕一說,一切就都結束了。
愛上仇人的哥哥,連他都都覺得荒謬難以接受,更別論是方執亦。
於是,他只能選擇先暗自讓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再全盤托出。
隱瞞的那段時光,是他的私心,是他的貪婪。
他告訴自己,塵埃落定後,方執亦是去是留,他絕不強求,甚至做好了默默守護對方一輩子的決心了,可真正直面現實時,他竟開始不知所措,不願意接受這種結局。
方執亦扭頭看向窗外,過了很久,輕聲道:“或許沒有你,白文清也會那麼做,你不必太內疚。”
他把白文清的話講給了白季聽,講完,他撥出一口氣,手指顫抖,“就在這兒停車吧,我想自己下去冷靜冷靜,不要跟著我。”
白季沉默地停車,方執亦直接下去了。
男人跟在青年後面,轎車速度移動緩慢,誰也沒有打擾誰。
白季在車內心情複雜,其實他沒有說,不管白文清摧毀方執亦家庭和他的關系大不大,他都一樣有負罪感。
如果當初沒出國,如果當初能早一點發現,如果當初足夠強大,他的阿亦是不是就不會痛苦那麼多年了……
往事一幕幕湧進腦海,方執亦艱澀地嚥了咽口水,鼻腔發酸。
想來想去,他依然覺得老天不公平,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他和他的家人呢?
擦去淚水,他走進老舊的小區,白季的車始終停在門口。
沒一會兒,方執亦就又走出來了,不過身上換了件短袖。
小區門口來了輛白色轎車,喬清洲從車上下來,拿了件外套給方執亦披上。
方執亦掃了眼對方身上的休閑外套,問道:“你從哪兒來的衣服?”
喬清洲驚訝於他今天居然沒有拒絕自己,內心狂喜,“看你總是穿的少,所以在車裡多備了件衣服。”
“謝謝。”
“上車吧,我送你上班。”
方執亦漂亮的眼睛彎起,“好啊。”
白季眼睜睜看著兩人親暱對話,隨後一同驅車離開,眉目間黑壓壓地透著陰沉。
……
方執亦臨時請了一上午的假,幸好一天都沒什麼人,也不忙。
喬清洲送他到了上班地點後沒走,說是下午沒事,想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