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聲聲剛到片場, 立馬便被副導給叫住了。
“這是編劇剛剛修改好的新劇本,等會就按上面的來演。”
喬聲聲接過新劇本,手裡是新改列印出的薄薄幾頁紙,透明書頁上的標題一看就明顯能看到是幾場的親密戲,肢體接觸被刪了差不多,剩下的全是追憶往事和溫情的相處,最親密的也就只有牽手。
她昨天被陸爾叫去他的房間專門練習親密戲的演繹,還因此和他躺在了一張床上去,現在和她說, 劇本改了,親密戲全給刪沒了?
雖說她也不太想要拍吻戲,改劇本無疑是順了她的意, 可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像是自己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得不到認可的失落感。
“怎麼會突然要改劇本?”喬聲聲問道,這不是演得好好的嘛?都到了電影的收尾部分, 這個時候突然改劇本是為了什麼?而且演員在拍一場戲之前都會先背熟臺詞,現在換劇本,等會立馬就要開拍,哪裡來多餘的時間可以去記新的臺詞和場景?
副導也是知道喬聲聲的顧慮,開口說道, “也不算是新劇本,只是把其中的親密戲都改成簡單的肢體接觸,臺詞還是差不了多少, 陸導說……”
“嗯哼……”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副導的話停在原處,扭頭就瞧見陸爾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唇角是似笑非笑的笑容,莫名的有些冷,“副導說說,我說什麼了?”
陸爾本身的氣壓太強,明明副導自己沒做錯什麼事情,但就是有一股不知何處衍生出的心虛,抬手擦了擦自己並不存在的虛汗,十分福至心靈地回答道,“陸導認為光線朦朧化的處理會比直接的肢體接觸來得好,我想陸導之前執導的電影都是大框架的場景,從不侷限於小情小愛,何況電影應如其名《初次戀愛》一般,既然是第一次,就應該是美好幹淨的,情節的曲成轉合,光線的應用處理,人物的情緒都能夠表達出戀愛的美好,而不是如同當下戀愛亟不可待的肢體接觸,這樣太俗了,也拉低咱們電影的逼格,和編劇商量了一下,編劇也是這樣想的。”副導說著,抬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陸爾,“陸導,您應該不會怪我先斬後奏吧?”
陸爾笑了笑,拍拍副導的肩膀,明顯對於他的話很是受用,“怎麼會?副導這麼為我們這部電影考慮,我身為導演都沒你這樣上心,又怎麼會怪你?”
要不是還當著副導的面,喬聲聲是真的很想翻個白眼給陸爾看,這人是真當她傻嗎?整部電影說到底,除了投資商,就是導演最大,沒有陸爾的指示,誰敢私自去改動劇本,還先斬後奏,怕不是就直接給陸爾給踢出這部電影了,從此在電影圈也難混下去。
一想到昨天和陸爾對戲,今天劇本就被改動了,喬聲聲只覺得糟心,陸爾在對戲之後還讓編劇改動劇本,是對於她親密戲的不認可,還是其他的什麼別的原因?
沒等喬聲聲多想,副導吃驚地叫了一聲,“陸導,您的臉怎麼了?”
副導不說還好,一說便換成喬聲聲心虛了,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臉,視線便觸及到他鋒利的下頜線和上面明顯的紅痕,遠遠比早上她看的時候更加地明顯,像是被人用紅色顏料染上去一般,頗有幾分觸目驚心。
“哦,這個啊,”陸爾抬手摸上自己的下巴,視線卻是落在了喬聲聲身上,慵懶的嗓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被不乖的貓抓到了。”
“陸導有養貓?”副導疑惑地問道。
“昨晚飯後消食在後花園遇到的,應該是酒店的哪個員工偷偷養著,我看它可憐就抱了它,誰知道就直接往我臉上撓。”見喬聲聲低著頭很是心虛,陸爾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幸好我及時避開了眼睛,不然怕是連眼睛都要廢了。”
“畜生就是這樣,你對它好它也不知道,看您這傷口,我要不讓人去買幾個創可貼?”
喬聲聲聽著副導說的話,臉色簡直青一陣白一陣的,副導不知道,他口中的畜生,現在就站在他的身旁,對於陸爾瞎編的能力,喬聲聲簡直是佩服,但她理虧在先,只能站在一旁一板一眼地聽著。
“不用,”陸爾擺擺手,“我昨晚去醫院打了疫苗,這點小傷口不礙事,”陸爾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改口,“也行吧,不然我頂著這傷口太明顯了。”
那你貼創可貼還更明顯呢,喬聲聲心裡想道,見副導得了陸爾的吩咐眼巴巴就要去讓人買創可貼,這下陸爾的眼神就更加明目張膽地落在了喬聲聲的身上,見周圍人幾乎都在注意著他和喬聲聲的動靜,也不便多說什麼,抬手就讓喬聲聲趕緊去準備下一場戲。
喬聲聲翻了翻劇本,發現和副導說得差不多,人物場景和動作說話沒什麼變化,就是各種各樣的親密戲都被刪得差不多,也沒有了讓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床戲,這讓喬聲聲鬆了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少了這層負擔,喬聲聲在和明峰的搭戲中明顯也較之前比較放得開,除了明峰極為罕見地被ng了一次,其他算是場場都過。
在陸爾看來,這種愛情電影的侷限佈局較小,注重於突出人物的感情,其他的後期處理就行,沒有那麼多的隱性要求,他的標準也放得比較寬松,何況在明峰的帶領下,喬聲聲的演技不算太出眾,但也是沒有什麼大的差錯。
正值八月時節,影視城的空氣中似乎都染上了一絲燥熱,中途的休息時間裡,喬聲聲搖著電動小風扇散熱,實在是熱得沒辦法,起身走到不遠處的衛生間裡,想用沖涼水給自己物理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