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在異地他鄉沒有吃住是要遭大罪的。
我鑽出車站,在一棵樹下過了一夜。
天麻麻亮又出發,在城裡亂轉了好幾天,來到一個工地上!
一幫人在蓋房子,就站在工棚門外往裡看。
看門的老頭子走過來打量了我一番。
見我一身髒臭,拎著蛇皮口袋是個乞丐,啥話沒說,轉身從屋子裡取來兩饅頭遞上來:
“給。”
我望著老人家慈祥和藹的臉不眨眼。
“拿著,”他說,“拿著吧。”
我看著好人手裡白麵饅頭吞口水,但沒有接。
老頭兒把手都舉酸了,就把饅頭往我懷裡塞。
“拿著吃吧。”
我不但沒接,還往後退:
“我不要饅頭。”
“你要啥子?”
老頭兒順著我的口氣問過之後,想了想說:
“你這個叫花子還蠻講究的嘛,饅頭不要要錢?世道變了,世道變了啊。”
說著轉身走進門衛室過了一會兒,他又走出來。
他拿給我兩塊錢。
我仰望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神,感到非常幸福,彷彿父親給錢上學唸書一樣。
“錢也不要?“
我看著老父手裡的錢搖搖頭:“我不要錢?”
老頭兒眼睛都大了:
“今兒個是那麼回事?叫花子不要吃的不要錢,難道要媳婦?吃都吃不飽還想要媳婦?”
“我想在你這兒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