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紅母馬秦舒潔見羅姍沒有叫她一聲奶奶,儲在一邊非常難過。不過她也知道,羅姍不叫她不因她是牲口,而是她心裡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兒,——她跟六天在一起鬼混。
兩頭牲口一到柳樹兒發芽,桃樹兒開花的時候,它們一定會有羅姍想象的事情發生!
秦舒潔見羅姍轉過來,是要叫她奶奶,心裡還一陣歡喜,沒想到她將對六天說的話,卻看著她說了,這分明是在責怪她教子無方,一代人沒教好,禍坑三代!
“姍姍,”棗兒紅母馬秦舒潔先開口說道,“你受苦了。”
“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棗兒紅母馬看出了羅姍的心思,知道她心裡想的啥,對於這一點它一點也不迴避。
誰知道輪迴轉換的路上要考試?誰知道考試評判的標準是在地面世界的因果善業?誰也不想輪迴成牲口。
當棗兒紅母馬秦舒潔來到地下世界輪迴轉換完之後,她見到的第一個同類就是六天。
她不知道六天是羅姍的男人,是她的親孫女婿,可是此刻她有什麼辦法呢?
這就是果業!
在地面世界她是人,可以講情理,遇到不合理的時候可以抗爭,但是到了地下世界轉換考試的時候,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根本說不上話,只要往輪迴大廳一站,在地面世界所作所為清清楚楚呈現在眼前,好像就在昨天。
秦舒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羅姍的話,就一直低著頭,一動不動。羅姍又問道:
“你知道他是六天嗎?”
“知道,”秦舒潔說話的語速很快,她說完這句話,又立馬補充道,“姍姍,這個由不得我。”
“不管由得你還是由不得你都由你了。”
“姍姍,你不要這樣說,其奶奶心裡很痛苦。”
“奶奶?你是誰的奶奶?”
羅姍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的鼻尖說,“我叫你奶奶你好答應嗎?由得你的時候,你不好好管教你那崽崽,現在跟我說由不得你了?讓我叫你奶奶了?早幹嗎去了?”
“我管教他了啊!”
棗兒紅母馬秦舒潔差點跳起來,她抹著眼淚說:
“我是縫紉廠一名普通女工,每月收入很少,他爹是縫紉廠技術員,比我的收入要高些。我們一介工薪階級,每月能收多少錢?”
“你要表達什麼?”
“除了家裡開支,所剩不多。”
“叫你兒子好好讀書,升官發財、貪汙、受賄?”
“我和他爹沒有多少文化,在廠裡吃盡苦頭。那是因為我們的上一輩人家境貧寒,送不起我們唸書不是?”
“你們沒那本事,看著眼紅,就讓你們的孩子上?”
“可是到了我們養育後代的時候,我們就省吃儉用,一分錢當一分錢使。不是有那麼一句口號嗎:‘再窮不能窮教育,再窮不能窮孩子,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我們拿出唯有的積蓄,讓他線上線下雙管齊下補習功課,就是想他有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