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曉從法庭出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劉會會,而是她拋棄的西門春。
西門春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話好,只是伸出雙手,將兩個崽崽接過去,在他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放進車裡。
“跟爸爸回家。”
然後回頭見劉曉曉站在原地不動,一手拉開門,一手指著門內,“上車,我帶你們回家。”
劉曉曉搬出來時,將自己的衣物和崽崽們的衣物一併弄出來了。她站在原地不動,就是在想該如何走近西門春。
尤其酒店裡的記憶怎麼辦?所以她說,“崽崽們的東西還在飛來春大酒店呢。”
西門春總覺得別人用過的東西自己再要回來,肯定是不順手,於是說了一句,“不要了。”
劉曉曉滿懷希望地搬出來,沒想到會落個人財兩空,狼狽不堪地吃回頭草,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死了之。
可是擺在面前兩個崽崽鬧著要喝奶,哭得很傷心。但是她沒法告訴爹不要他們,娘也不要他們之類的賭氣話,只想著崽崽們為什麼哭。
肚子餓在崽崽面前總是直來直去,毫無遮掩。哭泣並非無辜,而是有餓便有表達。
劉曉曉走過去,站在西門春面前,可憐得像一隻小綿羊。
要是以前,西門春會抱住她那溫暖的身體,一同難受,百般安慰。可是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或許就像他的心一樣,已經死去。
劉曉曉把西門歡和西門樂抱起來細細地看了又看,總覺得哪裡不對頭,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自己明明跟馮布啟在飛來春大酒店懷上的崽崽,怎麼生下來卻沒有親子關係?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劉曉曉飯都沒吃,和衣就睡下了。
西門春給崽崽們換了尿布,兌了奶粉,餵了大的喂小的,餵了小的才喂自己,忙到十一二點,才挨著崽崽們躺下。
夜半的時候,劉曉曉走進崽崽們的房間,坐在床前,在崽崽和西門春面前懺悔。
可是西門春忙碌一天,跟兩個崽崽睡得正香,因而什麼都不知曉。
後來還是西門歡一帕尿鬧吵醒了他。他坐起來發現劉曉曉坐在地上,還把他駭一大跳,以為遇到鬼了。
於是趕緊將劉曉曉扶起,可是坐的時辰太久,雙腿麻木,已經站不穩了。
西門春顧不上那麼多,就把她抱上床,跟崽崽們睡在一起,給西門歡換上尿布溼,就坐在沙發上。
“你上床睡吧,”劉曉曉滑下床,站在窗戶前說,“我不配睡在崽崽們身邊,不配睡你的床,我是個骯髒的女人。”
“說那些幹啥子?誰還不犯個錯。”
劉曉曉當然能感覺到西門春在黑暗中嘲笑自己這個錯誤犯大了。進城打工把男人整丟了不說,關鍵還找不到崽崽的爹是誰,這讓她寢食難安,顏面丟盡。
“崽崽不是你的。”
“是馮布啟的嗎?”
“應該是,可又不是。”
“是哪裡出了差錯?”
“我,我就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