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用悶悶地嗯了聲,王浩主動回答說:“我叫王浩,他叫秦無用!”
秦無用:“……”
從地勢上看,陳家園村位於大涼山西部的一片盆地中,看得出這裡也曾人丁興旺,大大小小的房屋足有上百間,不過磚瓦房少之又少,大多數屋宅都是土坯房。
秦無用開著車在村裡轉了一圈,一個人也沒遇到,整個村莊寂靜無聲,只是偶爾傳來幾聲遠遠的犬吠。
仔細去看,幾乎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是一把鐵鎖,有些已經鏽跡斑斑,門上所貼的春聯早已褪盡顏色,只是依稀可辨“吉祥”、“富貴”之類的字樣,院子裡也是雜草叢生,一片凋零破敗之相。
秦無用自言自語道:“這簡直是鬼村啊。”
王浩前後看看,言語中也頗為無奈:“一個人都沒有,咱們去哪裡找陳嫿啊?”
夜色漸濃,天色昏昏沉沉著,寂靜的村莊上空飄浮著莫名飄來的白絮,更有遮天蔽日的感覺,看上去,宛若起了一場大霧,那些破敗的老宅子靜靜地佇立在濃霧中,若隱若現間,似乎到處都隱藏著秘密。
幾棟老宅子的上空升起裊裊炊煙,但是在同樣鉛灰色的天幕下顯得很不起眼,飄浮一陣後就消散無蹤。
秦無用把菸頭丟出車窗,抬手發動了汽車,朝最近一棟升起炊煙的老宅子開去。
老宅子裡只有一對老夫婦,老婦躺在堂屋中的一把木質搖椅上,臉色蠟黃,雙眼緊閉,如果不是胸口略有起伏,王浩幾乎以為她已經沒了呼吸,老漢倒是還可以佝僂著行走,正在飯鍋裡攪著麵湯。
秦無用在鐵門上敲了幾下,老漢很快走過來,六十多歲的老者,披著灰色羽絨服,邊走邊剔著牙。
“找誰啊?”
“大爺,我們是外地的。”秦無用擠出一個笑容,隔著鐵門遞過去一根香菸,“到這兒打聽點事。”
“我們這村子啊都荒廢多少年啦。”老者接過香菸,看了一下牌子,夾在耳朵後面,“早不幹買媳婦兒那活計了。”
“呃……不是賣女人。”秦無用又遞過一根香菸,幫他點燃,“我們是來找你打聽個人的。”
老者抽著煙,上下打量了會兒門外三人,抬手開啟了鐵門,讓他們進屋細說。
“你們來這裡打聽什麼人吶?”老者彈彈菸灰,同時招呼他們從一個簸箕裡拿幹棗吃。
秦無用想了想,問道:“大爺,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那可老長老長了。”老人呵呵地笑起來,“我就是在這兒出生的,一輩子都窩在大山裡,今年六十六了,你算吧。”
“好。”秦無用單刀直入,“你認識陳嫿這個人嗎?”
“我想想啊。”老者思慮半晌,猶猶豫豫地說道,“這名兒聽著耳熟。”
“對對對。”老者忽然拍拍腦門,“就是姽嫿吧,姽嫿是個好丫頭啊,人厚道,也孝順,可惜死得早。”
“死了?”秦無用急切地問道,“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這個……”老者皺起眉頭,大口吸著煙,手扶額角冥思苦想,“我想想啊……好像是摔死的吧?”
“她怎麼會摔死呢?”秦無用立刻問道。
“這丫頭啊自己不知死活的往棺材山那旮沓跑,一個不注意,就從山上掉下來了。”老者又拿起一根菸點燃,“她那個相好啊也真是情深義重,姽嫿死了,他也跟著跳了井殉情了。”
“相好?”兩人都吃驚地瞪大眼睛,秦無用忙問:“您能給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