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放著貝多芬的致愛麗絲,伴隨著歡快的鋼琴聲,似乎一切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煙消雲散。
王浩靜靜地靠著沙發坐著,他低著頭,頭髮凌亂,他一手攥著已經褶皺的衣角,一手又使勁的拽著它,將原本漂亮的三葉草標誌擰成一團。他似乎是想要把衣服撕碎,三葉草的質量很好,衣服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腫得能滴出血來。
他像是毫無知覺一樣,固執的拉扯著,從書房出來的陳妍看到這副情景,走上前去一把撇開王浩的手,將他受傷的手握在手裡,難過地看著他說:“王浩,你別這樣啊。”
王浩終於不再和衣服較勁,抬起頭來,眼睛愣愣的瞪著前方,面無表情,臉龐顯得稜角分明,只是更加憔悴、更加陰沉,冷漠得有些可怕。
陳妍吸了吸有些發酸的鼻子,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絹,她將手絹疊了兩道,拉過王浩的手包上。王浩愣愣地看著,當陳妍快要包紮好的時候,他忽然把手猛地縮回去,將纏在手上的手絹用力地扯下來。
“你幹什麼呀?”陳妍快急哭了,她不知道該怎麼拯救他,只能哀求地看著他,“王浩,你醒醒吧!”
他抬起頭望向陳妍,眼裡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情緒,只有無盡的、讓人靈魂都顫抖的黑暗。
突然,他緊緊捂住胸口,身體像是遭受到巨大的痛苦一般,不停地顫抖起來,他痛苦得表情都快扭曲了:“走開……不要過來……”
陳妍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傾身上前,一把抱住王浩,哽咽著對他說:“你別這樣好嗎,我是陳妍啊,你究竟遇到什麼事情了,以前那個完整的你呢,你這樣我會難過的啊……”
王浩的眼眶慢慢地變得微紅,他像個孩子一樣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痛哭道:“我忘了!怎麼辦,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會記起來的!”陳妍不停地重複著,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會有事情的!”
漸漸地,王浩一直顫抖的身體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漆黑的雙眸也微微地被點亮了一絲光。
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秦澤陪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出來,白大褂手中還拿著一張分析表,陳妍想要站起來,卻發現王浩已經靠在身上睡著了。
秦澤過來幫陳妍把王浩抬到沙發上去,陳妍這才抽開身來到白大褂身邊,問道:“柯教授,到底是怎麼回事?”
柯教授看了看手中的分析表,說道:“他的腦袋並沒有任何損傷,按照你們描述的情況以及他剛才所做出的臨床反應,經過我分析,他這是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比如你們所說的驚嚇所造成的精神失常。”
“那有沒有辦法治療啊?”陳妍又問道。
“可以用我的方法來嘗試一下,比如說做一些心理治療、行為暗示等,治癒的希望較大,當然了,能否康復還是要看他個人了。另外,在治療期間病人的大腦依舊十分脆弱,短時間內不能再受到刺激,你們兩個應該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刺激吧?”
“不會的不會的。那既然可以治療的話,我們趕快開始吧?”陳妍高興地說道,秦澤也跟著點頭。
沒想到柯教授清了清嗓子,拐彎抹角的提了一嘴,一副你懂的表情:“我這裡給人做治療啊,一個鐘頭三千塊錢,提供刷卡,呵呵。”
秦澤一聽臉都黑了:“教授,你咋不去搶銀行呢,你按小時收費,鬼知道你會不會為了多賺錢故意延長治療時間啊?”
柯教授捏著分析表坐在沙發上,笑道:“我收費是高了些,不過我可是有職業操守的,能早一分鐘治好病人絕不拖延。”
秦澤還想要說什麼,被陳妍給拉住了,她小聲說道:“算了秦澤,我們姑且試一試吧,說不定真的能治好王浩呢,我帶了錢過來的,應該夠的。”
秦澤一愣,摸到陳妍遞過來的一張銀行卡,上面是粉紅色的卡通人物,看著很可愛。
“卡里面有十萬塊錢,我媽媽把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全存在裡面了,說以後要當我的嫁妝……”陳妍紅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