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流言這種東西,關於她的,還少嗎?可能是蝨子多了不怕咬,就像江淮出現的謠言一樣,對她或許有影響,卻不會真的影響到什麼。
現如今朝堂上的官員都已經對她很信服,她只需要處理好政事,就已經盡到了自己該盡的責任。
“義父不必這麼順,子蘇明白,義父其實都是為了子蘇好。”虞子蘇輕輕嘆道:“更何況,義父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而已。”
段王爺心中越發覺得自己做得不對,想想也是,他都活了這麼多年了,又不是什麼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然也會犯這樣的錯誤。
“本王有的時候在想,認你為義女,對你而言,到底是好是壞?”
“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段承德的義女’這樣的名頭來更上一層樓,反倒是因為本王的多此一舉,遮住了原本就該屬於你的光芒。”
“本王知道你被刺殺的時候,心裡很難受,也很愧疚。”
“捫心自問,本王除了給你一個義女的名頭,說是想要替雯洛好好照顧你,卻發現並沒有為你做些什麼。”
“子蘇啊,你知道嗎?”
段王爺忽然仰頭望天,漫天都是濕漉漉的雨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麼,或許是天際烏壓壓的雲朵,或許是雨中被打落在地的美人蕉。
“你不去爭,不去搶,不招惹人,可是,也不能倖免於被人為難,受人恨罵,遭人刺殺,這就是皇城。”
“本王曾經無限憎恨這座城池,甚至希望他一夜之間覆滅,因為你的母親,曾經也是被捲入權力風暴的無辜人。”
“本王不希望你走上你母親的老路啊!”段王爺說到最後,忍不住沉沉嘆息。
虞子蘇身邊的蘇諾早就靜靜退了下去,將這片空間留給了這一對父女。
鳳棲宮內的木檀香嫋嫋繞繞,一邊消失一邊出現,看上去是迴圈往複,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剛剛出現的白煙,和之前消散的白煙,已經不是同一個了。
“義父……”虞子蘇看著眼前溫文儒雅不過三十歲,正當有韻味的段王爺,輕輕笑了笑,盡量不讓段王爺看出她的勉強。
“我不是母親,夜修冥也不是西連嘉應,怎麼可能走上母親的老路。”
可是虞子蘇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段王爺說得沒錯。
這就是皇城,你不犯人,人會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成為了別人的棋子,別人的眼中釘……
“唉……”回應虞子蘇的,是段王爺沉沉的嘆息。等到虞子蘇從自己繁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段王爺已經離開了。
“娘娘,段王爺走之前看您在想事情,便沒有打擾,他讓屬下帶話說,今日跟娘娘講這些事情,只是希望日後娘娘凡事多為自己打算,並不是想讓娘娘苦惱。”
“本宮知道,蘇諾,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