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容宴便望了一眼飄香樓一樓的諸位夜客,想要看看誰適合去叫一下人,或者幫忙在這裡看顧著,他去宣王府跑一趟。
然而容宴發現,一樓除了幾個喝酒的男人,便沒有其餘人了。
容宴看著景真撈起酒壇往嘴裡灌酒的兇狠模樣嚇了一跳,想要不管不顧自己去叫人的時候,卻看見了在飄香樓角落裡的兩個人,褐色的瞳孔狠狠一縮。
他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兩個人是白日裡和景真起沖突的人,這個時候還在這裡坐著,只怕用心不軌。
容宴心中微微有些著急,偏偏這個時候景真一下子喝酒喝上興頭,不知道是突然福至心靈,還是根本沒有多醉,倏地拉著容宴的手,硬給了容宴一杯酒,豪氣萬丈地道:“容大人!咱們幹了!”
她說得豪情萬丈,其實因為剛剛哭的時候傷到了嗓子,發出的聲音極為微小,就像小貓兒似的。
容宴拿著酒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一時之間,竟然怔怔出了神。
景真才不管那麼多,搖了搖酒壇,改為倒在碗裡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動作優雅利落,彷彿不像是在借酒消愁,更像是在品酒一般。
酒水不小心灑在了容宴身上,容宴彷彿一下子被燙著了一般,回過神來,急忙將酒杯放在離景真遠一點的地方,對景真道:“景真公主,微臣送你回宣王府可好?”
“好什麼好!”景真一下子將酒杯摔在地上,冷冷道,那樣子,絲毫不像是個醉漢,“本公子才不要回去那裡!”
因為剛剛飄香樓的客人差不多都走完了,便是剛剛在角落裡坐著的兩個人也離開了,容宴心中舒了一口氣,更想趁著這個時間,趕緊將景真送回宣王府去。
要是那兩個人突然找景真的麻煩,單單憑借他們兩個人,根本抵抗不住。
“宣王府是公主的家,公主為什麼不願意回去?”容宴伸手去扶景真,然而還沒有捱上景真的手,就被景真一巴掌拍了下來。
雖然醉了,可是勁道卻絲毫不小,清脆的聲音不僅僅下了景真一跳,也下了剛剛想要過來的店小二一跳。
店小二看著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姿勢,急忙唸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跑得遠遠的了。
容宴摸著手背上有些火辣的地方,忍不住心想,他今天估計是不宜出行,先是差點弄丟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又碰上這麼一個醉鬼,著實倒黴。
容宴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只得站在原地又勸了一句景真,然而景真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似的。
眼看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晚,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容宴皺了皺眉,伸手就想要抱著景真離開,然而景真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怎麼的,一下子就逃離了他圈過來的懷抱,不爽地道:“你不喝酒你幹什麼呢?”
“公主沒有醉?”容宴有些迷茫了。
景真一手提著桌子上原本是擺設的酒壺,一腳踩上椅子,提起酒壺就往桌子上的杯子倒酒,晃晃悠悠地道:“誰醉了?你醉了?我沒醉!”
容宴看著她彷彿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的樣子,嚇得也顧不上去男女有別什麼的,伸手虛虛扶著景真,謹防她掉下來,勸道:“公主快下來!免得待會兒摔到地上了。”
這時候,容宴突然覺得自己兒子還是挺可愛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把景真公主和自己兒子比。
“不要!”景真哼唧道:“什麼公主!我是公子!公子!請叫我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