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商策也覺得可能自己是瘋了,又是半夜驚醒,夢中全是那個女人的影子,密密麻麻,一個姿態挨著一個姿態,魅惑的,勾魂的,冷冽的,清淡的……
可是卻又讓東陵商策清醒明白,那些都不是那個女人。
極致的寂靜之中往往蘊藏著別人聽不到的喧囂,如同致命的毒藥偏偏是救命的解藥,慾望在夜裡仿若野草瘋狂滋長,眼白泛上妖冶鮮豔的血色……
東阿是聞著空氣裡的血腥味醒來的,因為大雪壓斷了一棵粗壯的古樹,連帶著半壁山崖砸下來,將前路堵住了,他們不得不暫時在這客棧休息。
擔心東陵商策的安全,東阿飛快跑到東陵商策房門外,卻看見東陵商策正好扭斷一個暗衛的脖子,他心中一跳,小心看了一眼東陵商策,結果卻一聲悶哼,受了內傷。
“閣主……”東阿垂著頭小聲道,沒有抹粉的臉在夜色下無處遁形,一片慘白。
東陵商策陰鷙的聲音飄來,“將琴貴妃接來。”
東阿驚詫無比,卻不敢多加揣測,飛快應了一聲,急忙吩咐人往東陵皇宮而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東陵商策突然冊封琴妃為琴貴妃,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老老實實趕緊讓人將人待到邊關來吧。
蘭舟城外,公義看著禁閉的城門心中焦灼不已,卻不敢表現出來。
自從幾天前和明景帝交手之後,他就意識到戰鬼王爺的名頭不是白白得來的,不過就是一戰,就將景國將士計程車氣一下子提起來了。
公義之所以這般焦灼,除了上面的那個問題,還有就是這麼多天,明景帝除了一開始的動靜之外,就關著城門,什麼動靜都沒有了,不管他派出去的人怎麼罵陣,都沒有人理會。
一開始公義還想著派出軍隊前去偷襲,結果景國將蘭舟守得如同銅牆鐵壁,兩次下來,反倒是他自己的人折損得厲害。
眼看著元帝馬上就要到達河谷,他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候才掉了鏈子,想想後背就是一身冷汗。
“怎麼樣了?”公義看見從外面跑回來計程車兵,著急地上前提著那人的衣領就問道。
“將……將軍……”小士兵入伍不久,嚇了一跳,半天才鎮定下來,“沒有……沒有異常。”
公義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心情放鬆了一些,反而越發緊繃,大手一揮道:“繼續探!”
“是!”小士兵領命離開,被掀開的帳簾露出外面大朵大朵的雪花,公義見了,眉頭皺得更緊。
“從這裡下去,應該還有一條路。”醒來的白世延堅持要一同議事,用他的話來講就是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河谷這邊的地形。
倒也不假,雖然虞子蘇和夜修冥都知道河谷與關城外三城相似,但是具體的也只能透過手下人繪制的地圖得知,要論說實際的,還是早早帶人將這一帶摸了個熟的白世延更加清楚。
白世延的話在探子回來了得到的證實,虞子蘇沉聲道:“那就就讓杜威領著那一百個人打頭陣,從溝塹過去,”
虞子蘇所說的溝塹,是蘭舟城另外一面的峭壁之下,接連著河谷山脈,原本是沒辦法從那邊過去的,但是最近幾日酷寒無比,那溝塹的深潭水已經結了冰。
公義用兵多年,大勝的戰爭不計其數,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導致他現如今難免自負,連河谷四處的地形都沒有摸透,至今都還不知河谷與蘭舟之間的溝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