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搖了搖頭,“鄔將軍那邊還要比我們棘手一些。”
鄔棋明那邊如今正在徵戰,而且還處於極為有利的地步,突然後退,雖然對其餘將領說是戰術,可是又不可能讓所有將士都知道。
在其餘人看來,完全是將長鏈拱手讓給了東陵,導致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都不滿了。
“均洲怎麼樣了?”
“比咱們好多了。”均洲的那個令大人,手段一貫鐵血,幾乎全郡上下,沒有人敢不聽他的。
楊懷沉吟片刻後,才沉沉道:“三天已過,傳下去,如未離開,後果自己擔著,咱們再留兩天,也動身吧……”
外面山脈上的那一片赤紅的阿桑木,還有一些漸漸被放大的異常情況,讓楊懷心中不好的感覺一日比一日強烈,只怕這地方,真的不宜久留……
景國大歷五十五年臘月二十八,是夜,大雪翻飛不休,狂風怒號,彷彿要將大地掀翻過來一般。
屋子裡的人正準備著過年要用的紅紙菜餚,一片寧和美好,然而,只是剎那之間,地動山搖,一片晃蕩……
山河傾覆,房屋搖搖欲墜,城池轟然倒塌,粗壯的古木一下子倒下來,壓在飛奔的動物身上……
均洲、大摩、長鏈、飛鳳邊疆這四處地方,無一倖免,甚至還蔓延至其餘地界。
虞子蘇再次從睡夢之中驚醒,她一睜開眼,旁邊的夜修冥也醒了,就著抱著的姿勢,拍了拍虞子蘇的背,輕聲道:“又做噩夢了?”
“嗯。”虞子蘇平定了一下心虛,猶豫道:“夜修冥……我想回去看看……”豐良離京都不遠,她還是不放心。
其實大摩那邊她也想要去看看的,只不過大摩那邊氣候酷寒,較之於河谷蘇城還要冷,她前些日子染上的風寒還沒有好,夜修冥肯定不會允許。
虞子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夜修冥的手頓了頓,心突然揪了一下,“我……”我什麼呢?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有些矛盾的人,可以隨手解決刺客殺手,也可以將對她不利的人斬草除根,可是偏偏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懷有一種悲憫。
地動帶來的危害不計其數,影響也不是這個時代的王朝可以輕輕鬆鬆承受的,她若是不盡自己的一份力,只怕日後無法直面自己的內心。
但是讓她就這麼快離開夜修冥,心中捨不得啊……
虞子蘇甚至在想,她怎麼就能這麼聖母呢,那些百姓關她什麼事,景國江山關她什麼事……
到底是想想罷了,有些事情,總是會心不對口口不對心的,她終究是過不去自己內心那一關的。
就在虞子蘇想著到底要這麼給夜修冥解釋的時候,夜修冥忽然落下一個急促而又火熱的吻,溫柔的聲音彷彿多日被窩裡軟綿的棉絮,“去吧,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