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說你對一個罪人這般敬重做什麼!要不是他,咱們早就攻打下景國的城池了!”說話的人義憤填膺,覺得尤不解氣,伸出腳就準備踢翻地上的飯菜。
“好歹他之前也是咱們的將軍。”被說的那人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笑笑,不過卻是飛快地伸腳攔住了另外一個人的動作,“走吧,走吧,咱們待會兒還有訓練……”
淩蔚坐在牢房裡面,看著四周陰暗潮濕的地面,幾根腐朽的枯草根隨意散落在地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誰能想到,這個他曾經準備出來給地方俘虜住下的地方,第一次住進來的人不是敵方的人,反而是他們東陵自己的人,還是他這個曾經吩咐準備這一切的東陵將軍。
東陵商策是真的夠狠辣啊!說奪了自己的兵權就奪兵權,自己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淩蔚想起幾天前發生的事情,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如果說之前他還想著救出自己的小兒子,就報複東陵元帝的話,那麼現在,他完全提不起和東陵元帝抗衡的精神。
他果然是老了啊!罷了罷了,還是活著重要,他還要回去見見自己的小兒子啊……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淩蔚的笑容變得忍俊不禁,最後又苦笑著從牢房外拿進飯菜。
好在東陵商策只是讓他在這裡面反省反省,並沒有立刻下令處決了他,所以淩蔚現在還能享受點特殊待遇。
飯菜並不怎麼豐盛,但是比起那些餿了的還是好很多,再加上還給淩蔚準備了兩個包子,淩蔚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白帶那些兵。
用了兩口菜,淩蔚拿了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嚼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急忙掏出來一看,卻是一張紙條,字跡隱隱約約寫著自己兒子安全的字樣。
“好啊!”
淩蔚幾乎是死死壓抑著聲音發出這樣的感慨,方正的臉上一片激動,短暫的激動之後,淩蔚往四周瞧了一下,急忙將紙條塞入嘴裡,和著包子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直接吞入肚子裡。
晚上,又有人帶淩蔚去了東陵商策處。
“淩將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跟景國人聯系沒有?嗯?”東陵商策死死盯著淩蔚,不放過他面上的一舉一動。
要不是這攻城的速度遠遠超出他的估算,他也不會這麼快懷疑到淩蔚身上,東陵商策想起皇宮傳來的訊息,才神色緩了緩。
他相信,只要淩蔚是個明白人,就知道該怎麼做。
淩蔚當然是個明白人,他十分愧疚地道:“陛下!末將沒能及時攻下犟龜,是末將的錯!可是末將真的和景國沒有聯系啊!末將冤枉啊!”淩蔚縮了縮肩膀,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惶恐。
如果說之前他還在觀望夜修冥是不是騙他的時候,現在憑夜修冥這個時候還能給他送信如牢房不驚動東陵商策,淩蔚就選擇暫時相信夜修冥。
當然,如果夜修冥是欺騙他,他就算是死,也會拉著景國大部分人陪葬!
東陵商策的臉藏在晦暗的燭光之後,讓人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表情,只是身上的沉鬱之色越發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