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了什麼?徐慶澤也在問自己,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並非自幼清貧,小人中傷,家道中落,及至母親病危,才知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後來去了祥誠店鋪當畫,見識到她的聰慧不同,一下子就上了心。
忍不住想要離她近一點,所以即便知道前往連家偷東西很危險,也顧不上了,再後來,入朝為官,為相,每走一步,徐慶澤都會告訴自己,這樣便好了。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一點點的喜歡,變成了不滿和怨恨?
是從她和夜修冥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時候,還是那日白馬寺回來之後?他也有些記不清楚了。
為什麼?哪裡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啊。
徐慶澤淡淡笑道:“王爺和溫大人今日來,所謂何事?”
夜文頤目光閃了閃,沉聲道:“徐大人今日沒有去上朝,皇後和皇上擔心,是以讓本王和溫大人來看看。”
徐慶澤輕笑一聲:“也難為皇後娘娘和皇上惦記著微臣了。”說著,筆下一點,在那眉心畫上一顆硃砂,隨後便是鼻子,嘴巴,臉廓,唯獨沒有眼睛。
夜文頤皺了皺眉,沉聲道:“本王和徐大人相識已久,明人不說暗話,姜家動用朝中銀兩的事情,徐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
溫文越也望向徐慶澤。
徐慶澤扯了扯嘴角,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擱下筆,對候在門口的管家道:“你下去給客人沏兩壺茶來。”
管家知道徐慶澤是想要把他支開,縱使不放心自己主子,還是點了點頭退下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皇後娘娘和皇上?”溫文越目光裡隱藏著火氣。
徐慶澤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有些嘲諷地道:“在下又不像溫大人那般一心為國為民。”
溫文越第一次發現,徐慶澤眼裡的光,其實跟他是不一樣的,他和他,是兩種不同的人。
溫文越抿了抿唇,沉下聲來,“徐大人此話何意?”
“那個時候皇後娘娘正懷著身孕,連解平遠都不會去稟報給皇後娘娘,你說,臣會去嗎?”
徐慶澤沒有絲毫激動,與其說是解釋,不如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臣不像溫大人,短短幾個月,心思便放在了別人身上。”
若有所指的話,讓溫文越臉色瞬間煞白。
溫文越自問這輩子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偏偏栽倒了兩個女人身上,一個是當今可望不可即的皇後,一個是從小戀慕他毫不掩飾的簡琦涵。
溫文越曾經有一段時間很迷茫,自己對簡琦涵到底是真的喜歡還是將就。
若是真的喜歡,虞子蘇又算是什麼?
若是將就,那他就更不能將錯就錯禍害簡琦涵這個好女子了。
可是感情的事情,誰又分得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