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這做的都是些什麼事!“罪”字石碑?“無道”紙書?”東陵帝腆著個大肚子將手中的摺子一下子摔在了東陵商策的腳前,“這就是你說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東陵帝這般說著還尤不解氣,狠狠在龍案上拍了兩下,“老二,你實在是太讓寡人失望了!”
一身白袍的東陵商策低垂著頭,唇邊微勾,眼角處泛著寒光,雖然不知道是誰這麼快就把摺子寫了上來給父皇,可是卻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等到東陵帝的氣已經過去了的時候,東陵商策才彎下腰將摺子撿了起來,細細看了看。
果然是右相王重陽寫的。
“皇城之外突現“罪”字石碑,當屬遣兵征伐之罪也,三洲郡城飄飛“無道”紙書,除外黨趁機作奸犯科,不乏神明有旨。今上有天罰,下亂百姓,可見此時動兵動武實乃不明之舉,太子殿下欠妥也,然……”
條理清晰,筆鋒遒勁,字字誅心。
東陵商策勾唇淡淡道:“這次確實是兒臣沒有做好,讓父皇操心了。”
東陵帝也並不是想要處罰自己這個兒子,畢竟對於這個太子,他還是十分滿意的,見他十分坦蕩的承認自己的錯誤,語氣也緩了過來:“到底是年輕,還是操之過急了。”
東陵帝沒有看見東陵商策眼底的冷意。
“算了,這幾日就暫時不要出門了,把三洲的事情交給老四,你就好好的在太子府中反省吧。”東陵帝想起自個兒幾個兒子都沒有一個省心的,也不免有些煩悶。
原本還以為老四也是個懂事明理可以擔當事務的,哪知道居然連天明城都守不住,還要自己派人去幫忙!可是老二現在的氣焰越來越大,不讓老四壓著,他能不能把位置坐穩都還難說。
老二是挺有野心的,身為帝王的繼承人,有野心也挺好的,可是當他把野心對著自己的時候,那滋味就不怎麼美妙了。
東陵商策自然是不明白東陵帝現在已經對他有了隔閡,還以為是因為王重陽踩他捧四皇子,才讓東陵帝動了任用四皇子那個草包的心思。
只不過該是他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才是。他漫不經心地將奏摺闔上道:“父皇此舉不妥。四弟身邊還有一個臨澤公主,此時我們正是要防備景國的時候,怎麼能將訊息給景國送到跟前去?”
白玉袍子隨著他的腳步一動一動,劃出流光溢彩的光暈,東陵商策將摺子放在東陵帝龍案上道:“兒臣倒是覺得,與其給四弟,不如交給右相大人,一來右相大人曾經做過三洲的郡守,對三洲很是熟悉,二來……”
“二來什麼?”東陵帝見他拖著不說下去,不悅地問道。
“二來,右相大人學富五車,想來肯定有兩全其美的法子解決這次問題。”東陵商策勾起淺笑道。彷彿剛剛那個面色淡薄,毫無笑意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想要說你四弟沒腦子直說便是!”東陵帝沒好氣地陰沉著聲音道。不可否認的是,老二確實很聰明,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正因為有道理,他心中越發心驚,他居然不能拒絕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