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擺擺手道:“去吧去吧,順便老頭子我也去看看,那個虞丞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放在咱們丫頭這般的女兒不好好疼惜。”
他是聽過那些傳言的,是以看著虞子蘇剛剛一下子冷下來的臉色,只覺得心疼,倒是沒有覺得虞子蘇薄情什麼的。
虞子蘇見他一副想要看熱鬧的樣子,眼底卻是滿滿的關心,也沒有阻止,帶著蘇諾就走了出去。
“你來做什麼?”
對於虞丞相,虞子蘇原本還算是有所期待的,期待親情,期待溫暖,可是在丞相府經歷了那幾次事情,看見了虞丞相的懦弱,看見了整個丞相府外表光鮮,內裡腐敗不堪,對虞丞相,也就沒有什麼期待了。
虞丞相聽見虞子蘇這彷彿陌生人一般的話語,眉頭跳了跳,忍不住就道:“我沒事就不能來了麼?”
虞子蘇皺眉,“也是,這路又不是我的,我管那麼多幹嘛。”說著,就要拉著剛剛走出來的公孫止回屋子。
虞丞相急忙制止道:“慢著!”見虞子蘇停下,虞丞相頓了頓,換了比較柔和的語氣道:“你這丫頭,怎麼性子這麼急,就不能聽我講話說完了來。”
見虞子蘇絲毫不耐,轉身就又要走,虞丞相想著這件事情確實還需要她的幫忙,耐著性子又道:“爹爹今天來是有事情要找你的。你能不能讓旁邊這位先避上一避?”
虞丞相想著,這件事情外人知道了會覺得自己無能,便軟聲要求道。
虞子蘇其實聽到這裡,便已經明白虞丞相想要說的是什麼了,目光劃過一絲晦暗,涼涼道:“這是我爺爺,有什麼事情需要讓他避開的,爺爺,你說是嗎?”
“當然!”公孫止道:“老夫偏要在這裡聽著,難不成你還要說老夫什麼壞話不成!”
虞丞相是知道這打鐵鋪子的公孫老頭子脾氣古怪出了名的,正在為虞子蘇說認他做了爺爺感到驚訝,哪知道這人又為虞子蘇說起話來,虞丞相心中暗自思量,這個女兒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公孫老頭子脾氣出了名的古怪,更是不會輕易給人面子,所以對於公孫止這般說話也無可奈何,猶豫著該怎麼辦。
虞子蘇心中一絲冷哼,既然想要做這樣厚臉皮的事情,又怕別人說道,還真是想要當了表子立牌坊,不急不慌地道:“虞丞相要是沒有事情,我就走了。我還有話和爺爺說呢。”
“別急別急!”虞丞相急忙道:“你這丫頭怎麼年紀輕輕的性子這麼急!”
虞丞相不知道虞子蘇正為著他一口一個“丫頭”,虛偽得感到惡心,咬了咬牙,腆著臉皮道:“子蘇啊,這一次爹爹知道會讓你為難,可是這件事情,爹爹覺得,還是你去做最好了。”
虞子蘇裝傻:“什麼事情?”
虞丞相見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非要他將話挑明瞭說,尷尬不已,又氣又急,剛剛那一絲絲的愧疚一下子就無影無蹤了,壓抑著怒氣道:“就是讓你去請你母親回來的事情。”
虞子蘇看著虞丞相的表情,突然就笑道:“我母親?虞丞相真是健忘,我母親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難不成我還要去地底下將她找回來。不過也說不準,母親回偶爾來這人間看看。”
虞子蘇的語氣輕飄飄的,卻是說得虞丞相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一陣清風徐徐吹過,衣袂樹葉沙沙作響,在這有些偏僻的打鐵鋪子,卻是讓人莫名得瘮的慌。
虞丞相急速道:“是連夫人!子蘇,你知道連家是不會輕易鬆口的,但是你不同,你是陛下親封的帝澤郡主,只要你開口,跟連家服個軟,再將態度放低一點,連家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讓連夫人跟著你回來的。”
等到虞丞相說完,一旁的公孫止已經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他雖然性子古怪,一心撲在了煉器上面,可是因為虞子蘇的緣故,也將近幾日京都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弄懂了幾分,聽見虞丞相這話,公孫止真的是不得不感嘆,這世界上怎麼有這般無恥之人!
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錯,明明當初不把這個女兒當一回事,明明就是自己太懦弱,明明就是來求人。
可是偏偏要讓當初這個差不多被忽視徹底的女兒去幫忙求情,可是偏偏求人幫忙也求得理所當然,彷彿就像是吩咐做事情一樣。
真是無恥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