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輕輕掂了掂手裡荷包的重量,約莫近百來兩,她也爽快的收下了,道:“這我收了,不過就當是你借我的,半年後,我還你二百兩。”
青櫻驚訝不已,以為海棠是在開玩笑,可那神色又不似玩笑,她也笑了:“海棠姐姐能收下,就是看得起我,若有這般紅利好拿,我自然是要拿的。”
再聊了幾句,青櫻回了院子,海棠也和妙竹一起收拾東西,除了衣物,能帶走的東西還真不多,她本就不受寵,蔣文華和蔣夫人更沒賜她什麼東西,私房錢幾乎是沒有。
吃過晚飯又繼續收拾著,正準備就寢卻聽到院子門被拍得啪啪作響,小廝連忙去開了門,卻沒想到是小侯爺來了。
海棠也沒想到蔣文華會這個時候來,還好只脫了外面的裙褂,她又急匆匆穿回去,剛搭好釦子他就進來了,酒氣撲鼻而來。
海棠皺眉道:“喝這麼多,走錯路了吧,我讓人送你去雲姨娘那。”
“不用。”蔣文華搖了搖手,身子晃悠悠的走到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杯冷茶就一口喝了下去,又從衣襟裡掏出一張紙,啪的下狠狠甩在了桌子上,醉意甚濃的雙眼瞪著海棠,“你要的和離書!”
“海氏之女海棠,與侯府嫡蔣文華結為今生夫婦,蓋因海氏過門之後,本婦多有過失,正合七出之條。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願退還本宗,聽憑改嫁,並無異言,就此和離,另再將侯府西郊楓樺林送於海氏,以待三年夫妻之情。”
海棠看著這所謂的和離書簡直想笑,這明明就是封休書,對她多番指責,她讀過那些好的和離書,最經典的莫過於那封“……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宮之主,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這種事蔣文華是完全做不出來的,海棠也不介意他怎麼抹黑自己,看到他已經在和離書上蓋了紅印,當下就讓妙竹拿來硃砂,她也摁下了紅手印。
蔣文華看著海棠毫不猶豫的摁手印,巴不得馬上就離開侯府,難道自己就這樣讓她厭惡?本來對她沒什麼感情的,可他就是看不得她這樣的表情,藉著酒意上前摟著她的腰,“不如離別前來歡愛一場,說不定你就捨不得走了。”
無恥!
那噴在自己脖子和臉頰上的酒氣實在是太臭了,海棠怒不可遏的朝他腰間一點,抬腳一踢,就將他踢得一隻腳跪在地上,疼得冒汗。
蔣文華哪在女人手上吃過虧,越想越氣,還想撲過去,可看到海棠已經拿起一把剪刀對著他,怒道:“你再過來我可就閉眼亂捅了!”
那表情嚴肅,蔣文華終究還是不敢過去,可又覺得不甘心,他喚道:“來人!”
守在外面的小廝聽到聲音推門而入,“小侯爺!”
“這婦人已經不是侯府的少夫人了,將她給我趕出去!”
面前的兩位小廝面面相覷,這算什麼……夫妻吵架,閨房樂趣?
“還愣著幹什麼?誰才是你們主子?都傻了嗎?”
海棠將手裡的剪刀往地上一扔,揚聲喊道:“妙竹!”
妙竹聞言連忙進來,剛她聽到聲音早就想沖進來了,但想起海棠說過沒有她的吩咐不要進來,“是,小姐。”
小姐?
蔣文華一臉陰鶩地瞪著妙竹,“你是侯府的婢女,卻喊一個外人小姐,來人,將這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我拉出去杖斃!”
妙竹心裡一驚,果然是不吃骨頭的地方,她對著蔣文華象徵性的福了福身:“小侯爺有所不知,下午的時候夫人將婢子的賣身契給了小姐,婢子早已不是侯府的人了,只跟著小姐。”
“你……”這點是蔣文華沒想到的。
海棠懶得和他再廢話,對妙竹吩咐道:“拿好包裹我們這就走。”
“滾,馬上給我滾!”蔣文華一聲怒斥,氣得眼睛都紅了。
妙竹本想勸勸海棠,此刻外面宵禁,想回海家需過神武門,那一宵禁沒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