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皇帝將手在桌案上一拍,大聲地吼叫起來,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
殿裡殿外的值守太監,都覺得脖子一緊,天子發怒,這可不是鬧著玩,不知哪位大臣要倒黴了。
洪金一直躲在角落處,他使用了寶瓶印,整個人若有若無,很難被人察覺。
可是洪金能夠感覺到,在大殿中同樣有著高手的氣息,這些人可能是高宗皇帝的貼身護衛。
“供詞?……有,有,有!”
萬俟卨很有點神不守舍,整個神情,都顯得特別地奇怪。
值守大監從身子顫抖的萬俟卨手中,將供詞接了過來,然後遞給了高宗皇帝。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高宗皇帝接過了供詞,開啟一看,臉面立刻變色,口中大聲地咆哮道。
咆哮聲中,高宗皇帝將嶽飛的供詞一把擲到了地上,風一吹,恰好在地上攤開。
所有的文武百官,一起向著供詞上看了過去,只見上面寫了八個字:“天曰昭昭,天曰昭昭!”
這八個字勁力直透紙背,鐵劃銀鈎,若雲鶴遊天,群鴻戲海,沒有一點的停滯,有的只是對局勢的憤怒,對上天無聲的控訴。
洪金只覺得心中一陣熱血上湧,這樣的賢臣良將,竟然落得屈死風波亭,真是讓人的心中,說不出的憋屈,說不出的難受。
陡然間一人走上臺前,肅然說道:“聖上,臣張俊以為,嶽飛恃功自傲,驕橫無理,非殺之不足以平民憤。”
宗澤怒道:“不殺嶽飛,只怕不能平你等之憤,不能平大金國的民憤吧?”
這般話語,等於直接指責張俊通敵賣國,只氣得他哼了一聲,拂袖退去。
“眾卿住口,聽朕一言。”高宗皇帝咳嗽了一聲說道。
眾官員都瞧向高宗皇帝,具體如何處置嶽飛,還是他說了算。
高宗緩緩地說道:“嶽飛援淮西時逗留不進,還要棄守楚州,是謂大罪。更有王貴、王俊指證,嶽飛夥同部將張憲、其子嶽雲謀反,罪證確鑿,縱然抵死不認,可是罪大惡極。必殺無赦!”
說到後來,高宗的臉上露出一股陰森,確實是殺意彌漫,令人寒氣直冒。
如果是秦檜和張俊等人說出這等話,只怕宗澤和胡銓等人,都會破口大罵。
可是高宗皇帝親口所言,他們能怎麼辦,宗澤等人對望一眼,臉上都是無盡的悲憤。
場中的氣氛,顯得特別地壓抑。
眾多的官員,都在心底為嶽飛叫屈,可是他們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