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分陰陽,有人做活人的買賣,也有人做死人的買賣。
我做的,就是死人生意,不是賣棺材紙錢,也不賣壽衣紙紮。
賣的,是你從未見過,更加詭異的東西……
我叫林懸,齊魯安德人,就是盛產扒雞的那地方。
我上高中的時候,在學校裡揍了縣長的兒子,被學校領導給勸退了。
沒有學歷,我一直沒有找到工作,跟著老爹在家裡務農了兩年,誰知今年剛收完麥子,原本身體強健的老爹倒下了,救護車拉到醫院裡一檢查,說是糖尿病。
這次住院,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花掉了大半積蓄,醫生說,父親以後不能幹重活了,每天必須注射兩到三次胰島素,否則病情還會加重。
最便宜的國產胰島素,一個月也要六百塊。
娘跟我說:“孩子,家裡的農活我來幹,你去市裡打工吧。”
我長大了,不能啃老,也正有此意。一提到打工,我第一個想起的,是表哥。
表哥叫張龍,是已經過世舅舅的獨子,比我大十歲。
在我們村裡,表哥的名聲可大著呢,舅舅過世後,他就去市裡打工去了,三年前回村探親,他穿著一身灰色西裝,皮鞋鋥亮,還開大賓士,把村裡不少人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都說表哥出息了。
娘給表哥打了個電話,問我能不能去他那打工。
表哥很痛快的答應了:“自家表弟,來就行!”
就這樣,我坐著二十六路公交車,顛簸了一個半小時,從村裡來到了市區。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安德市區,像劉奶奶進大觀園似的,下車後望著三十多層的大高樓發呆。
我當時腦子裡一直在想,這房子咋能蓋這麼高呢,住在上面往下看,腿不會軟嗎?
表哥來接我時,仍舊是開著他那輛大奔來的,我看了眼鞋底沾的泥巴,沒敢上去。
表哥用他戴著大金戒指的巴掌拍了我一腦瓜:“小懸,發什麼愣呢,上車啊!”
進了大賓士,我腳不知道往哪裡放,後背更不敢往後靠,生怕把車給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