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裡抱著她,她一動也不動,黏膩又冰涼的血從她身上淌到他懷抱裡,順著指縫一滴一滴往下落到土裡
去。
不知道要帶她去哪裡。他竟也有不知道去哪裡的時候。
前路這樣寬闊,唯獨他一個人無處可去。低頭問貝茜想去哪裡,問十遍、問一百遍,再沒人回答他。
“她死了嗎?”有人這麼問。
問他的人連個全屍也沒落下。
那灰暗記憶裡的伊麗莎白乖乖待在他懷抱裡,永遠不會再逃跑,但沒有呼吸,不會哭泣,也永遠永遠……
不會像現在這樣笑了。
“伊麗莎白。”希裡蘭德道。
他這一聲有些嚇到了正在跟夏洛蒂說話的貝茜,一瞬間令她以為希裡蘭德就在身側,馬上收了笑容警惕地
望過來。
實際上她以為的跟事實也差不了多少。
四目相對之時,貝茜就覺得弗雷德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似帶著灌了無限絕望的濕潤淚意,但不過眨眨眼
睛,下一秒看見的就仍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冷蔑,甚至於用力過猛,好像在瞪她一般。
貝茜沒有說話。
夏洛蒂不想弗雷德兇了她還要兇人家小姑娘,極仗義地往前一步將貝茜護在身後,依稀有些能品味出赫恩
喜歡貝茜的一部分緣由來——任誰護著這麼個小東西也能生出點成就感同正義感,即便身高一米五也頓時有了
一米八的氣魄。
爽。
“你這麼兇做什麼?”夏洛蒂眯眼道。
希裡蘭德並不經常失控。他失控不過因為想起些很不好的事情,控制情緒很快,一晃神便壓制了軀體的微
微顫抖,甚至要託夏洛蒂的福,因為看見她這樣護雛一般護著貝茜,反而激起他心裡本來就強烈的獨佔欲來。
眼前的是活生生、仍舊屬於他的伊麗莎白。一顰一笑都無比熟悉,蓋了他的印章。
希裡蘭德韁繩一放,踩著馬鐙翻身而下。
夏洛蒂瞪大眼睛:“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