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掉下去。
她有幾個瞬間想過希裡蘭德。
但希裡蘭德始終沒有來。
霍爾開始擺正她的身體,仰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天,慢慢道:“是時候了。”
然後伸了手擦掉她的眼淚,瞧著她眼裡的哀求,輕聲細語地:“馬上就不疼了,乖,好伊麗莎白。”
那把血淋淋的刀以極其熟練的手法剜開她的心口。
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心髒被取出來那一刻,貝茜就已經死去了。
被虐殺在霍爾手裡,為了即將趕到的希裡蘭德。
然而她竟還有記憶——她彷彿成了旁觀者的眼,看著渾身是血的自己被擺弄成了怪物一般,還看見霍爾閉
上眼睛,捏碎了她的心髒。
記憶結束的時候,聽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聲嘶喊,嗓子啞了一樣,很不清楚,竭力去聽,差點將
她所有力氣都抽個幹淨。
貝茜聽見有人叫她“伊麗莎白”。
已經癲狂了的:“伊麗莎白——”
後來聽不真切,隱隱覺得有哭聲,每叫一次,眼淚掉下來一滴。
最後一滴滴在空蕩蕩的心口,驟然成了汪洋般的血。
靈魂與力量破開壁壘,噴湧而出。
裹挾著兩個人的絕望與恨意,厚重得能壓碎永生者的脊樑。
霍爾在貝茜手臂上劃開一刀,正讓血流到器皿裡,忽覺不對,笑容剎時收斂。
被束縛著的貝茜的渙散的眼不知什麼時候又轉成了紅,順著眼角滑下來。
地面開始微微地晃動,連帶著塗了他血的鐵籠也顫抖,本以為是瞬間的幻覺,不想顫動明顯起來,嚇得牢
房裡站遠了的兩個人面面相覷,臉色發白地不敢亂動。
霍爾只覺化身出去桎梏她手腳的四道黑繩撕裂一般劇痛,忍耐一下沒忍住,終究面目猙獰地甩了她手臂,
向後退開一大步離開囚籠。
動作倉促,因而並未來得及注意到狀態異化了的貝茜的脖頸上,那做項鏈墜子的戒指月輝流動,光芒愈來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