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還應該有個人先致辭,這樣公式化的工作往往由王後進行。寧芙成為王後的這些年,每次致辭,
跟前都擠著黑壓壓的一群人,今年並不例外。
貝茜跟著赫恩到面向城堡外花園的高高塔樓上時,一席長裙的寧芙王後已經站在外頭,往下俯瞰,全是盛
裝打扮了的少女們。
貝茜往下面掃一眼,人太多,找不出哪個才是麗塔,便又去看王後。
今天這樣大的節日,寧芙戴了後冠,亮晶晶的寶石在她頭頂閃耀著,卻沒能蓋過她自身的光芒。
這光芒令得國王陛下甘於往後退兩步,將最顯眼的位置都讓以自己的妻子。
鐘敲響第十聲的時候,城堡內外所有人都約好一般止了聲息,靜靜悄悄,都在等著寧芙說話。
即便她說的全是事先做好草稿背下來的公式化語言也有人願意認真傾聽,只要求站在這塔樓上的是寧芙本
人罷了。
但今年與往年似乎也有些不大相同的地方。
眾人的眼光都投到上頭來,卻並非所有的都聚集在王後身上,仍舊有不少暗含好奇或嫉妒或審視的,在看
站得後些、與王子並肩而立的貝茜。
貝茜不知道。
太陽越來越大,她覺得刺眼得很。因著不排斥這樣熱鬧的場合,還有些想聽聽王後要說些什麼,便仍舊乖
乖地站在那裡。
她這會兒已經不看下面了。所以更不知道在寧芙開口之前,底下還有過一陣安靜的、很快便停止了的小小
騷動。
騷動是因為分開擠在最前面那些少女、緩緩走出來的銀發男人。
他終於沒有騎馬,也沒有帶著成群計程車兵,更不屑於扮成什麼虛假的神,不過還是那身挺拔的軍裝,對身
旁湧過來暗藏興奮的“弗雷德大人”置若罔聞,只抬頭看著上方。
希裡蘭德在看貝茜。
重來一次,他見她卻要隔著這樣遠的距離,與普通人見她無異。
她身旁站著的也不是他,是能現身於陽光下、俊美的人類王儲。
還是希裡蘭德這具軀體的摯友。
將軍眼眸定在那小小的身影上不曾移動,薄唇卻倏然輕輕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