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過去幾天。
眼見離納蒂越來越近, 第二天便可抵達目的地, 貝茜的話也漸漸少起來,即便給赫恩抱著坐在馬上走, 也
時不時會神遊天外,問她在想什麼卻又搖頭不說。
大概知道說了也不頂用。
心裡頭那股不安越發強烈,閉上眼睛睡不著覺, 清醒時還感覺有些胸口發悶。
弗雷德的感冒一直沒有好,平時面冷寡言, 現在也是沉默著, 倒果真沒再如那天晚上一般攔住貝茜說些威
脅的話, 只是偶爾會盯著她,看得一雙灰瞳裡升騰起些古怪情緒才轉開視線。
他轉過臉,貝茜就反過來看他。
那張面孔是她不安的源頭,是枷鎖,夢裡也想逃離得遠遠。
卻也是鑰匙。
她的過去成了一團亂麻, 不解開來, 整個人都不是完整的。
因而自己也要迫著自己去面對。不確認那所謂的吸血鬼是不是希裡蘭德, 光不安有什麼用。
“小心手。”赫恩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然伸手過來,將貝茜正放在壁爐邊烤著的小手攏在掌心, 發覺她肌膚都給烤得暖暖。
但方才她的手離壁爐實在太近了些,再往前伸就要送進火裡。
“在想什麼?”他在她身旁坐下, 溫溫地問。
今天的休息時間並不多, 前半夜睡覺,後半夜便要起身趕路, 天一亮就能夠趕到納蒂。
旁人都去休息,唯獨王子殿下還穿著軍裝,看樣子也是不打算睡覺,陪著這不愛說話了的小人兒在壁爐前
坐一坐。
貝茜身上裹了毛毯,毯子邊角上還綴著小鈴鐺,動動身子便輕輕地響一聲。
他問了話,她並沒有馬上回答,低下頭去看他握著自己的手。
有力又溫柔的指節,握著武器的時候尤其好看。
這麼低著頭不出聲,赫恩也不催她回答,探身過來,在她額頭上以唇輕輕地蹭了一下。
那晚在被窩裡給他親了以後,這幾天倘若要像現在這般動作輕柔地親近親近,貝茜是乖乖肯了的。覺得喜
歡還會主動親回他,小小一點的舌尖甜得很。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血族……”貝茜在感覺到額上溫軟的觸感時便閉了眼睛,這會兒終於開口,小小聲地
問,“你準備拿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