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恩給她問得有瞬間愣怔,大概沒料到她想著這個,下意識在她吮血後濕潤而沾紅的嫩唇上盯了盯,隨後才轉臉去看窗外,仍舊抱著懷裡這團軟的,緩緩道:“我不喜歡。”
他說得淡淡,但這問題倘若讓維克託聽見了,必定要沖進來吐槽:王子殿下分明在貝茜來之前,連女人的臉都沒有親過,更不要說親嘴巴。
當然現在也是沒有。
貝茜還在看他,不知想什麼,小臉上添了思忖的神色。因身上酥酥的感覺還未褪去,總是不愛動,倒顯得很乖。
貼得這樣近,身上就沾了他的味道。
被這小人兒發軟而濕漉漉的眼神瞧著,任誰也要有些血脈賁張、心猿意馬,倘若抱她的是希裡蘭德,此時怕是已經將她好好地揉搓了一番。
赫恩未必不喜歡她這副模樣,卻始終只低眉斂目地看著,見她小臉貼著自己的胸膛,眼眸漸漸要闔上,知道她是吃飽了趁著這股滿足勁兒繼續睡,低聲道:“暫時先睡我這裡?”
貝茜的手稍用些力抓了抓,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小貓爪輕輕碰一下似的。
赫恩就起身將她放到軟床上,拉了被子替她蓋著,走去開啟房門,開口道:“水。”
那立馬道一聲“是”的缺失不知何時又趕回來的安娜貝爾。
維克託不在。平時總等在門外,這回不知跑到了哪裡去。
著淡藍長裙的內務官應完這一句,並沒有馬上退開,略微有些詫異地看向赫恩的脖頸。
盡管那抹異色很快叫她遮掩了下去,仍然晚一步,落進赫恩眼中,令他想起什麼,抬手將貝茜扒亂了一時忘記整理的衣領攏一攏,面色不改,笑道:“去吧。”
他第二次催促,安娜貝爾再不敢耽誤,轉身叫人取水。
水拿了來,由她遞到赫恩手上時,那纖手臨到跟前,卻微微滯了一下。
安娜貝爾抬眼瞧清楚赫恩眼角眉梢裡還未褪去的慵懶,他眼裡有笑意,大抵還是愉悅的,愉悅是因為此時在臥房裡的小人兒。
赫恩倒是好脾性,東西不到手,便很耐心地等著。
彼此靜默一下,最終是安娜貝低頭笑了笑,將水奉上,柔聲道:“殿下如果還需要別的,請隨時吩咐。”
赫恩回到床邊時,貝茜將將要入夢,忽聽得耳畔溫溫道“喝一點水,伊麗莎白”,眼皮動了動,到底是睜開眼,睏意朦朧坐起身,就著他的手含了一口,慢慢地嚥下去。
她自己原本無所謂喝不喝水,只是赫恩每次喂完血都要讓她喝一點,漸漸地便有些養成習慣,即便想睡,聽見他這麼說也起來了。
赫恩取了手帕,伸手將她唇邊的濕潤拭幹,笑道:“好孩子。”
貝茜鑽回滿是他氣息的被子要繼續睡,聽見這一句,揉揉眼睛,倒是減了幾分瞌睡蟲的困擾,半張小臉藏在被裡,說話便有些悶悶的:“我比你大很多很多。”
即便按被初擁那時的人類年齡來算,也已經十八歲,早就可以成婚了。
可惜變成了吸血鬼。如今還是最後一個吸血鬼。
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那點子少女心事,早就被突變的命運與漫長的時間磋磨得近乎蕩然無存,她也完全不去想那種事情。
“是嗎?”赫恩順著她的話問,“很多是多少?”
“我沒睡之前,都沒有現在這個王國。”貝茜道。
不過這個王國確實還很年輕,到現在也才有過兩個國王,第一任是赫恩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