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恩倒是隻問過一遍就不再追問了。
“到你。”貝茜道。
他下棋很快,這會兒拿起一顆馬,不過用了幾秒時間思考,隨後便放到f6格,緊挨著外頭一排整齊的黑鑽石兵,對她一攤掌。
貝茜就笑起來,將皇後移到f7格吃了他的兵,斜上角就是國王,他沒有任何一個棋子可以救,明擺著就是她贏了。
“你贏了。”
赫恩道。他並不意外,見她笑,反而頗為愉悅,往後靠了靠,舒展了四肢:“還來麼?”
貝茜原來還有些高興,看他這樣子,分明是故意在讓,小臉上便有些興致缺缺,搖頭道:“我要回去。”
回去其實也無非是看會兒書隨便玩點什麼,等天一亮就睡覺。
書看得越多,就這個王國的瞭解就越多,但睡得再怎麼沉,丟失的記憶也沒辦法一下子全回來。
貝茜最近已經很少在夢裡想起從前的事情,缺失的空白便一直在腦海裡擱著,平白缺了許多塊,有時候覺得眼前一切才是夢。
赫恩原本要送她回西塔的,不成想安娜貝爾提前過來,在外頭等著,就直接將她交給了內務官。
安娜貝爾俯身將鬥篷給貝茜穿上,除一開始叫了一聲“殿下”,便再沒將目光往赫恩身上放。
她似乎永遠是一身端莊優雅的長裙,抬手替貝茜攏了鬥篷時,能叫人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自然不是血液的味道。
“我們走吧,伊麗莎白小姐。”安娜貝爾輕聲道。
赫恩倚靠在門邊瞧著她們。見貝茜臨走之前回頭來看,彎了眼眸道:“晚安。”
他的眼睛總是很亮,似藏了永不熄滅的光源。明明那樣沉的瞳色,該像窗外落著雪的漆黑無光的夜。真是特別。
貝茜往前慢慢走著。
夜晚還很長,她並不急著回去。她的時間是顛倒的,待明天一早太陽出來,照亮大地上的一切時再入眠不遲。
因而剛剛走出兩步路,便聽見身後維克託用正常音量對赫恩說的:“殿下,明晚弗雷德大人的宴會當真不去麼?”
弗雷德經常在晚上於他自己的宅邸之內召開盛大的宴會,通宵達旦,往往叫達官貴族酩酊才想起返回。
這一點跟他冷漠的脾性倒不是很符合。
赫恩不覺得奇怪,同他自己比較起來弗雷德反而更喜歡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