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青的臉色沉下去,難看至極。
“你的家庭情況我清楚,這兩年我看著你成長起來的,好好學,過兩年畢業了,你要什麼得不到。”
話點到為止,張天明拍拍徐歲青的肩膀,寬慰道:“別把自己的姿態放太低,你是個男人。”
人對不愉快的記憶會選擇性遺忘,不會刻意去回想。
徐歲青亦是如此。
可此時此刻,他想到了暑假在超市見到晚風父母的場景。
這段日子相處太過融洽,徐歲青都快忘記,晚風和他的不一樣了。
思緒停止,徐歲青自嘲出聲,扶著展板勉強站穩。
直到今天,他都還在期待什麼呢。
——
最後一堂考試結束,晚風回出租屋收拾東西,幾乎要把屋子搬空。
上次那麼一鬧,沈西西和辛宴明顯感到,晚風變沉悶了。
雖然以前話也不多,但還是愛笑的。
最近不僅一天下來話沒幾句不說,連笑容也沒有了。
徐歲青退燒的那天,晚風大半夜出去過一次。
辛宴沒有問她去哪裡,隔天去醫院探病的時候,聽護士說,前兩天有個來看徐歲青的女生,在病房門口鬼鬼祟祟的,最後被保安趕走了。
好在病人吃了藥睡得早,沒有影響休息。
辛宴覺得晚風真傻,和徐歲青一樣傻。
晚風提出下學期要去當交換生,也是那兩天的事情。
辛宴和沈西西勸過,可耐不住晚風倔脾氣,說什麼也不改變了。甚至不惜打電話,求父母幫忙。
晚風把最後一件衣服收進行李箱,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看著兩個好友,張開了懷抱:“抱一個吧,明年再見了。”
沈西西受不了這種離別場面,一下子哭出來,抱住晚風說:“你幹嘛非要走啊,這事都過去了,大不了我們一起回宿舍住。”
“這名額好不容易拿到的,不去多可惜……”
晚風想安慰她,發現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辛宴心裡也不好受,最後挽留:“你為了躲徐歲青,跑那麼遠,想過明年回來會怎麼樣嗎?”
“學校裡傳得挺難聽的,老師都知道了,這對他不好。”晚風吸了吸鼻子,把包背在身上,故作輕松地說,“沒什麼是不能被時間沖淡的,明年回來說不定大家都比較輕松。”
辛宴拆穿她:“別傻了。”
晚風再也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