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跟鳳九認識那麼多年，從來沒看見過她對什麼人上心。”顧長汀沒有在意對方的反應，伸手握住了杯柄，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在她身邊那麼久，她看我也從來只是像看一個陌生人，但是你卻和她朝夕相處了十餘年。”
言宸隱約察覺到了，但這話聽在耳裡，竟然覺得有些刺耳。
“你命可真好啊，小少爺。”
人都是感情動物。
鳳九照顧了他那麼久，事事都以他為先，時間一長，也就成了習慣。
顧長汀很羨慕這位小少爺。
不是因為他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繼承那麼大的家業，也不是這人與生俱來的優厚條件，讓他覺得眼紅，只是言宸從一出生就已經得到了大家想到的一切，就連鳳九的關注點，也永遠在他身上。
這是上天的寵兒。
彷彿神明在創造他的時候，把什麼好的東西都給了這位。
而相較於他，其他人就顯得無關緊要了一點。
無論顧長汀怎麼不想承認，他都嫉妒的發狂。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在無聊中找點樂子，才喜歡和鳳九糾纏，結果回過神來卻發現並不是如此，內心焦躁不安，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
也不懂得該如何去表達這份善意。
他只能幼稚得像個幼兒園的孩子，去做一些無聊的惡作劇，來吸引對方的注意。
當然他的惡作劇包括打壓人的公司，從她手裡搶生意，再到黑臉把人嚇個不輕，大概是童年陰影太過嚴重，鳳九在他面前，到沒有她一貫的雷厲風行。
一物降一物。
在暴力值上，顧長汀從來都是她的天敵。
可惜鳳九從來不哭。
其實但凡她在他面前掉一次眼淚，顧長汀就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他會心軟。
正如同他在聽到這人的死訊之後，心臟驟停的樣子。
後來他跟言宸，除了不順眼之外，還多了一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小少爺看起來年輕，卻很早熟，也非常像他的混賬老爸，對於倫理常剛這種東西，簡直跟餵了狗一樣。
一丁點都不在意。
明明鳳九是養他長大的人，對他來說，卻能成為愛慕的物件。
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在他看來也足夠驚悚了，顧長汀之前隱約察覺到了一點，只是不怎麼在意。
鳳九這一輩子仇人太多。
臨了臨了，在喪禮上真正留下眼淚的，也不過是那麼幾個人。
看著言宸現在這個緊張樣兒，他莫名為鳳九不值得。
心想她把什麼都奉獻給這個小子了，結果人不到多久，又有了個新歡，把她徹底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