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充斥著刺目的血紅,老鬼不適的皺起眉頭,微眯著眼。這眼前的紅,無始無終,好像很小,觸手可及,又好像很大,毫無邊界。
老鬼盲目的行走著,在這裡,沒有任何方位、時間之感,她覺得自己走著,卻又好似靜止。
事實上老鬼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神魂被吸進了血菩提內,她以為只是破除血菩提結界時候的反應,類似於幻術一類的東西,甚至她還認為黑無常也身陷其中,還試著喊了兩聲空絕,發現無人應答,只好盲目的朝前走。
終於,在漫長又無盡的迷茫後,前方終於隱隱露出一抹白點,在四周無盡的血紅中,這一粒白點顯得極為醒目。
老鬼朝白點走去,因為在這個沒有時空與邊界的空間裡,這粒白點就好似啟明星,似乎能夠指引方向。
然而,隨著老鬼一點點靠近,她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個背影,一個自己曾經極為熟悉的背影。
這個背影,正拂首望天,隨著他的方向望去,一望無際的血紅之中,居然隱隱現出一片小小的天空。
老鬼此刻完全哽咽了,她不敢再往前踏一步,因為她怕眼前的他會突然消失,她只能咬住牙關一遍又一遍的擦去淚水……
千百年前,他也常常這樣拂首望天,有時候一望就是一夜,這種時候,老鬼就喜歡藏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因為只有在這種時候,才不會被他訓斥。
老鬼並沒有再往前邁步,但眼前的背影卻越來越清晰,就好像電影裡鏡頭拉近了一般。
終於,老鬼已經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藥草香。
此時,一抹不知從哪來的清風,竟吹起了背影的一縷髮絲,飄落到老鬼臉上。
老鬼終於顫抖著喊了一聲:“楚翷!”
背影驚了一下,迅速轉過頭來……微微揚了揚嘴角,抬起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老鬼的臉頰。
可是,當他真正碰到老鬼臉頰時,卻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手指,然後又迅速觸碰了一下眼前的老鬼。
震驚、喜悅、痛苦、憤怒、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