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華忙道:“我已經跟盧表姐提過了!”她頓了一頓,又抿唇偷笑著瞥了秦錦春一眼,“有些事寫在書信上不太方便,不過等到三月三那天,盧表姐與我們見面時,估計就會談起四妹妹的親事了。四妹妹還是早些把病養好了吧,否則不能見到盧表姐,豈不是太可惜了?”
秦錦春臉一紅,把帕子往臉上一蒙,縮排了被窩裡:“二姐姐最壞了!這種事怎麼好拿來笑話人!”
秦錦華掩口笑個不停:“好好好,我不笑話你。只是你心裡也要有數,趕快好起來吧!”
其實,知道裴茵也要參加三月三的春遊,秦錦春本來是不想參加的,打算繼續裝病裝過去。但既然盧悅娘要來跟她說親事的事兒,她就不好躲了,必須出現才好。大不了屆時她行事小心些,一直緊貼在姐妹們身邊,絕不落單,也就是了。但願裴茵放聰明些,別算計到她頭上來,否則她可沒有二姐姐秦錦華那麼好的脾氣,定會給裴茵一點顏色看看的!
姐妹三人聊了一會兒天,秦錦春就開始找藉口把秦錦華支開了:“二姐姐的生日在四月初九,雖然還離得很遠,但早些準備下禮物也是好事兒。否則接下來你我兩家興許會有很多事要忙,未必有功夫去想那些。我年年送二姐姐的東西都差不多,今年二姐姐就要出嫁了,我總不能還象小時候那樣隨便拿幾色針線對付過去。二姐姐不如隨青梅、葡萄她們去我妝匣裡挑,要是挑不中喜歡的,就再往我小庫房裡瞧瞧?我如今也存了些好東西呢,想必還能入得了二姐姐的眼?”
秦錦春這話倒不是吹牛,她如今時常出入東宮,又是敏順郡主最喜歡的玩伴之一。敏順郡主身為唯一的皇孫,在皇室中十分得寵,手指縫裡隨便漏些東西下來,對秦錦春而言都是極大的好處,更別說郡主本人對喜歡的小夥伴,向來是很大方的。若非秦錦春手裡有不少好東西,秦錦儀這位眼高於頂的長姐也不會總打她收藏的主意。
秦錦華雖然有些小害羞,但還是接受了堂妹的好意:“今年家裡可能顧不上給我做生日了。再過些日子,會試榜單就要出來了,若是哥哥上了榜,他還要準備殿試呢。殿試再上了榜,往後就要忙活他考庶吉士,還有謀官等事了。父親和母親也還要為他的婚事操心呢,哪裡還顧得上我?”她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如果秦簡沒能上榜,也還有唐涵在呢,還有她與唐涵的婚事呢。三堂妹秦含真今年就要出嫁,其實她秦錦華又何嘗不是如此?只看唐涵會試成績出來後,唐家那邊要如何定婚期罷了。
秦錦華跟著兩個大丫頭離開了。她沒去看秦錦春的妝匣——其實也是知道堂妹在家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些家底,還是繼續留著做嫁妝吧,倒是小庫房裡的收藏不錯,她聽秦錦春提過一些,心裡對自己要挑的東西也有了大概的想法,包管是既體面,又不會讓秦錦春太吃虧的。
秦錦春卻是早就猜中秦錦華的想法了,見她如自己所料般離開了自己的房間,方才放下心來,趕緊把這兩日發生的事小聲告訴了秦含真,連秦伯複看了“裴家二房”的密信之後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瞞下。
她心裡很是難過:“父親居然是這麼想的!只要能做個六品實官,他就寧可犧牲了我的終身大事!在他心目中,我充其量只能算是個籌碼吧?能讓他用來換取利益的籌碼!”
秦含真聽得皺眉,也有些為秦伯複的“渣”驚訝了,她本以為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秦伯複一改過去的臭脾氣,對長房、三房都和氣巴結了許多,是真的認清形勢了呢,沒想到他心裡對長房、三房還有拐著彎的姻親雲陽侯府,還存有這樣的怨氣。
不願意把小女兒嫁進條件更好的雲陽侯府,只是因為雲陽侯府不會答應給他官做?
即使知道裴家大房可能在騙他,但為了那一點可能性,他就不樂意去跟裴家大房翻臉?!
秦含真冷笑了一上,對秦錦春道:“沒事兒。他也就是仗著雲陽侯府還沒有發話,才敢在這裡作罷了。要是雲陽侯府正式提親,難道他還能拒絕嗎?趁著三月三,盧表姐來與我們見面,我們趕緊問清楚雲陽侯府的打算。裴家那邊問題應該不大,裴家二房再遲鈍,也不可能會看著裴家大房做大而不管的。”
姐妹倆正說著,小薛氏身邊的大丫頭彩綺忽然過來了:“三姑娘,四姑娘,我們奶奶讓我來給你們報信兒,裴家二爺和三爺……過來拜訪我們大爺了!”
秦含真與秦錦春不由得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