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對自家外祖母也有點意見,只不過做外孫女的不好說這樣的話罷了。
牛氏也對秦柏道:“我也覺得關家還是留在米脂的好。尤其是他們家二丫頭,很不象話。她還想借著我們家的名義去攀好親事?若嫁出去後在夫家惹了禍,豈不是連累了我們秦家?沒這樣便宜的好事!她當初差點兒就壞了她姐姐名聲呢,如今也好意思沾她姐姐的光?!”
秦柏微笑道:“你們不必著急。少英斷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既然能開這個口,可見心裡是有數的。”
吳少英確實一向辦事靠譜,但他畢竟受恩情所縛,怕是很多事都不方便去做的。
秦含真小聲提醒:“大舅要是出來了,家裡誰照顧呢?小姨總要出嫁,外祖母年紀大了,沒人在身邊侍候是不行的。如果大舅把外祖母也帶來了,那外祖父的墳怎麼辦?外祖母連母親的靈柩都捨不得放走,難道就能丟下外祖父的墳?”這事兒就沒完沒了了。
牛氏立時心領神會:“對啊。就算他們一家捨得親家老爺,關家族裡也沒那麼好說話。他們走了,關家還上哪兒顯擺咱們這一門親戚去?況且親家太太那個身體,也不是能撐得住長途跋涉的樣子,可別在路上出什麼事才好。”
說話間,外頭報說吳少英過來了。牛氏連忙坐正了身體:“來得正好。快叫他過來,我們問清楚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怎麼就胡亂許諾些亂七八糟的話呢?!”
秦含真也趕緊起身,迎了出去。只見吳少英穿著一身青綢夾棉直身,披著黑鬥篷,風塵僕僕地從外頭走進來。看上去,他膚色黑了些,臉也瘦了些,整個人憔悴不少。但雙眼有神,看起來倒是比先前離開的時候有精神了點。
他看見秦含真,立時就露出了一個溫和親切的笑容來。
秦含真笑著撲了過去:“表舅!你總算回來啦!我一聽說你要到金陵來做官,真是嚇了一跳。”
吳少英笑著拉住秦含真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通:“聽說你跟著老師師母在江南遊了一圈,玩得開心麼?”
秦含真大力點頭:“開心的。可惜天氣太冷了,我們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好好玩,只能將來有機會再去了。”她又收了笑,鄭重地問,“表舅,虎伯告訴我們,你答應要把大舅他們帶到金陵來安家了,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呀?總不能讓小姨也跟著來吧?!”
吳少英微微一笑:“不妨事。我們如今都走了,大表哥有家有業,沒那麼容易捨得下老家,離鄉背井來投奔我的。”
咦?這話似乎很有些深意……
吳少英的笑容就很有深意:“這樣的大事,他定會與親友商議,這個決心可不好下。更何況,我與虎伯父子都先走了,他沒有立時就跟著我們離開,再要出行,就得從縣衙處求得路引方可,否則如何能出遠門呢?”
秦含真雙眼一亮,莫非……
吳少英卻沒有再說下去,反拉著秦含真進屋:“老師師母這小半年裡可安好?老師聽說了我得官的訊息,可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