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呆了一呆,眨眨眼才幹笑著說:“那樣雖然很爽,但畢竟是犯法的事,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沒必要為了那種人,就把自個兒給賠進去。”
青杏縮了縮脖子:“是。我都聽姑娘的,姑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秦含真幹笑:“你別這樣,我挺不習慣的……”
青杏小聲說:“姑娘對我有大恩,只要是您的吩咐,什麼我都願意做的。只求您別把我趕出去……”
秦含真放緩了神色,柔聲說:“我都再三說了,你們也是受害者,我們全家都不會因為你們跟何氏有關系,就遷怒到你們身上的,怎麼你還害怕呢?”
青杏搖搖頭:“我不是害怕這個,我是怕……怕老爺太太和姑娘顧慮到梓哥兒,不許我和哥哥留在府裡侍候……”
秦含真這才醒過神來。是了,青杏與李子既然是何氏的親弟妹,那就是梓哥兒的親舅舅親姨母,這兩人給她做丫頭小廝……好象不大合適吧?
秦含真晃了晃頭:“現在還不清楚祖父和祖母要怎麼安排梓哥兒的身份呢,我們是恨不得從未讓何氏進過門的,族譜上也沒有她的名兒,但梓哥兒總要有個生母。也許等到二叔再娶一個媳婦進門,這事兒就有著落了吧?你們安心,只要梓哥兒名義上的母親不是何氏,她就跟咱們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和李子自然也跟梓哥兒沒有關聯。我覺得無所謂,反正你們在我們家裡,也只是拿錢幹活,並沒有做特別低聲下氣的事兒。”
說到這裡,她就讓青杏起身:“別跪了,我一向不喜歡人家跪來跪去的,要是怕嬤嬤們說,你行個屈膝禮或是道個萬福就好。”
青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爬了起來:“姑娘寬厚,我心裡感激得很。只是老爺太太未必會這麼想。但無論如何,有姑娘這句話,於我也就夠了。將來即使真的被攆出府去,我與哥哥也是無怨無尤。”
她說得這麼悽涼,秦含真也跟著難過起來了:“別擔心呀,真的沒事兒。不就是礙著梓哥兒嗎?大不了,我把你們推薦到趙表哥那兒去。他如今身邊正缺人使喚呢,從前用慣的人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來。你們跟他也算是相熟,直接過去也省事,又是仍舊在家裡。”
青杏笑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若是還在這府裡當差,我自然盼著是留在姑娘身邊侍候的。”
秦含真聽了她這話,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便笑著問起了她的血緣親人:“你跟你那位四堂叔見過面了?他怎麼說?什麼時候帶你們兄妹去見你祖父祖母呀?老人家是在咱們侯府後街住著嗎?身體怎麼樣?”
青杏回答道:“四堂叔說了,祖父祖母的身子自從那年父親壞了事,就一直不大好。他們本來是在老家度日的,有唐尚書幫著打點,祖宅與祖傳的田産都保下來了。可祖父祖母擔心父親,想要上京來疏通,卻遇上了騙子,把祖宅與田産都賣了,後來知道是上了當,祖父氣得吐血。四堂叔將自己的宅子與田地賣了,拿銀子做路費,陪著祖父祖母上京,聽得外頭到外都在傳言,說父親已經死在了流放路上,二老於是又病倒了。四堂叔為了給他們治病,花光了銀子,不得已賣身進了侯府。幸好他在侯府過得不錯,娶妻生子,又將祖父祖母接過來養活,這幾年都在打聽父親葬在了何處,想著總有一日要把他的遺骨送回老家安葬呢。還有,去年侯府派人去米脂接我們老爺太太,四堂叔本來也想去的,卻臨時被二爺派了差使,這才錯過了。”
秦含真點頭:“你們這位四堂叔為人真不錯,既然相認了,以後就好好相處吧。你們回去見兩位老人,也多盡盡孝心。只不過……”她頓了一頓,“你那嫡母嫡兄嫡姐幹的壞事,說出來也不知會不會氣壞了二老,倒不如直接說他們死光了幹淨。將來有了銀子,把你們父親與姨娘的遺骨接回來就行了。其他的人,大可不必理會。”
她看向青杏,青杏立時領會了她言下之意,甚至想得更深一層:“姑娘放心,我那嫡母嫡兄嫡姐早在流放的時候,就丟下我們兄妹跑了,聽別人說都死在了馬賊手裡,屍骨無存。至於五爺那被休的妻子,雖然姓何,但跟我們並無關聯。將來誰要來認親家,那都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