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未說完,青杏就打斷了她的話:“那就叫她們嫁去!誰稀罕他不成?”
夏青閉嘴不敢多言。其實仔細想想,鸚哥的囑咐也確實沒有道理。秦許兩家既是姻親,許崢也不是拿不出手,承恩侯夫人許氏也好,許家人也好,若有意結親,就跟三房長輩提就是。若是礙著秦含真年紀太小,那就稍稍暗示一下,探聽一下秦柏與牛氏的口風便是。哪有一上門來就叫秦含真出去給他們相看的?倒象是怕許崢看不上秦含真似的。還有,許大夫人忽然派人來接孫子孫女離開,也顯得十分古怪……
夏青想了想,就對青杏說:“長房夫人與許家大夫人素來姑嫂不和。許大公子是許大夫人的命根子,只怕許大夫人未必樂意。這事兒妹妹跟老爺太太提一聲就是,倒也不必擔心什麼。”
青杏不以為然地道:“輪不到許大夫人不樂意。許大公子比我們姑娘大五六歲呢,等我們姑娘年華正好的時候,他都老了,誰要嫁個老家夥?!”
夏青又一次被噎住了,啞然失笑:“許大夫人興許也是因此才不樂意的。從前就有人提過,把二姑娘嫁到許家去。大奶奶不大許大公子年紀比二姑娘大太多了,等到二姑娘及笄的時候,許大公子都要及冠了,許家長房又素來有納妾的習慣,怕到時候二姑娘吃虧。至於許二公子,年紀倒是合適,可又太過嬌慣,遠不如許大公子有出息。讓二姑娘嫁給他,又有些委屈了。因著大奶奶不喜歡,這事兒很快就沒人再提了。幾位哥兒、姐兒都不知情,平日裡仍舊在一處玩笑,並不避諱。倒是二房那邊……大姑娘興許有些小心思,你今兒是沒瞧見,她在枯榮堂裡,眼睛就一直盯著許大公子。許大公子對我們姑娘略笑了幾笑,她的臉色就難看得不行。旁人見了,誰不在私底下笑話呢?”
青杏正色道:“若是如此,我們姑娘就更不能答應了。連大奶奶和二姑娘都沒瞧上許大公子,憑什麼我們姑娘就要撿人家不要的?大姑娘喜歡,就叫她嫁去,別讓她以為我們姑娘真礙著她什麼。大姑娘心性歹毒,沒事都要害人幾回。若她真以為許家一心看中我們姑娘了,還不知道要怎麼作呢。”
她站起身:“我這就去回太太,免得姑娘中了人家的算計。夏青姐姐就留在這裡看護姑娘。若姑娘醒來見不到我,問起我去了哪兒,姐姐就說我去找我哥哥了。”
夏青連忙答應下來,殷勤地把人送出了院門。
青杏離了明月塢,出了二門,卻並沒有到清風館去,而是真的往客房那邊去找她哥哥了。不過李子隨吳少英一起出了門,此時並不在,她就留下幾句話,讓李子回來後傳話進二門,她有事要跟他商量。囑咐完了,她才轉身往清風館的方向走。
有時候做戲是要做全套的。
就在這時候,從枯榮堂東暖閣方向走出來兩個三十歲上下的青衣男子,與青杏走了個對面。青杏沒有細看,只從他們身上的穿戴來看,猜想定是承恩侯府的僕人,便連頭都不抬,垂手走了過去。
但那兩名男子大約是驚訝於外院來了個生臉的丫頭,就多看了幾眼。其中一人看完之後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姜姐姐?不……你是……你是珊姐兒?!”
青杏臉色大變,也不細看那人是誰,扭了頭快步跑進了清風館。
男子追上幾步,見她進了清風館的門,知道那是三房居所,也不敢造次,只站在門外探頭張望,面露驚訝與焦慮之色。
他的同伴追上去:“何信,你這是怎麼了?你認得那丫頭?”
何信回頭看著他,張張嘴,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