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一愣，這笑容......
晏池秋身側的酒杯忽然頓住，酒水化為冰塊，甚至漣漪也保持了完整的樣子，明顯是被突如其來的寒氣瞬間冰封。
徐昭忽然縮了縮脖子，低頭不敢再看，主子生氣了......
雲九洛指尖隨著杜如煙的動作猛地一變，左手不斷點按不同的琴絃，右手交替使用撥剌與輪指的技巧，輕鬆將樂曲中的肅殺斂去，變成了月光如水的寂靜。
水榭正堂院外，東陵玉幾乎難以辨識的縫隙中，忽然長出一枝枝幼嫩的新芽。
它們被風吹落在這裡，卻苦於沒有合適的環境，始終無法衝破黑暗。直到雲九洛的手指輕撫琴絃，直到那珠落玉盤般的聲音響起。
眾人沉醉在其中，絲毫沒有發現腳下的異樣。
蝴蝶飛鳥不斷自遠方趕來，棲雲水榭幾乎成為它們的天堂。
杜如煙撐不住了。
這舞蹈她學的不久，方才完全是抱著賭一把的想法，反正雲九洛不可能跟上，只要她出了醜，自己再盈盈停住，大度安慰她便是。
誰能想到？！
她竟然跟的上這樣的奇舞？！這可是......她拿給自己的啊......
杜如煙的心越來越亂，雲九洛依舊錚錚作響的琴聲彷彿魔音灌入她耳中。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眼前的世界晃動起來，連整個舞蹈也帶上了一種悽婉和絕望的美麗。
夏夢安娥眉輕皺，深深看了雲九洛一眼，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出聲。
直到某一刻，雲九洛手下一個用力，杜如煙耳邊似乎響起啪的一聲，腦中有一根弦徹底崩斷。
她面色一白，用最後一絲理智狠命嚥下喉中的腥甜，直直倒了下去。
靈後壽誕乃是喜事，若是自己當堂吐血，絕對會將杜家推上風口浪尖，她不能！
雲九洛手下一轉，不疾不徐地結束了樂曲。
滿堂賓客皆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遺憾的嘆息，被勉力爬起的杜如煙聽到，蒼白的面上湧上一股不健康的潮紅，幾乎再次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