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夫的徒弟?那是什麼東西?
雲九洛迷迷糊糊張開眼睛,眸中還殘存著適才的恐懼不安,便見乘鳶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狂亂的心跳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一手撐著坐起身來,撫額問道:“什麼時辰了?”
乘鳶遞來沾著溫水的手帕,輕聲回道:“小姐,已經午時末了。”
雲九洛胡亂擦了擦臉,點頭道:“剛才不是說左大夫的徒弟來了,請進來吧。”說著,隨手將用過的手帕遞給了身側的挽雲。
餘青蘿仍然穿著早上的那身翠色羅裙,手中提著藥箱,小步邁進門來,她抬頭望向床上的少女,兩人對視的一瞬間,眼中俱是湧出不可置信,便如兩道雷霆劈炸在耳畔。
雲九洛刷地坐直身體,睡意盡去,眼中充斥著驚喜,但是到底沒有忘記幾個丫鬟,強行按捺著激動吩咐幾人退下。
乘鳶等人躬身退了出去,挽雲走在最後,抬手把門虛掩住,臨走前還有些疑惑地掃了內室一眼。
不相干的人都退出了門外,內室裡只留下一片寂靜,雲九洛與餘青蘿兩人四目相對,心中有千頭萬緒,卻只是無語凝噎。
餘青蘿一隻手捂著嘴巴,坐在雲九洛身旁,猶自不敢置信地問道:“是九兒嗎?”
雲九洛甫一點頭,兩行熱淚便立刻自少女臉頰滑落,她再不遲疑,撲進雲九洛懷中哭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九兒,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雲九洛輕拍少女背部,苦笑道:“若是過得好,我怎麼會在這裡。”
餘青蘿自她懷中豁然抬頭,雙目中湧出濃烈的厭恨與憎惡,寒聲道:“是不是他們出賣了你?我就知道,這幫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雲九洛輕嘆一口氣:“你走了幾年,他們便佔了優勢,哪裡還用得上這樣間接的法子,我是直接被毒死的。”
餘青蘿身體一顫,緊緊握住雲九洛的手,聲音一瞬間宛若來自九層煉獄:“別難過,遲早有一天,他們要落在我們姐妹手上!到時候,就讓他們好好嚐嚐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雲九洛點了點頭:“本該如此。”
又是許久沉默。
餘青蘿打起精神笑道:“你瞧我,差點忘了正事,師傅囑咐我儘快給你上藥,你去了衣服,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雲九洛也不多言,利索解開上衣,露出受傷的肩膀:“我當時被一箭射穿,之後有人又為我處理過傷口,現在狀況還算穩定,吶,就是這個樣子了。”
餘青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你如今靈源不穩,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馳騁戰場的‘天瞳’雲九洛不成。”
雲九洛嘿嘿一笑,也不惱,從容轉移話題問道:“你說的靈源是什麼啊?”
餘青蘿有些訝然:“你不知道靈源?你是剛來到這裡?”
雲九洛聳了聳肩,牽動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我剛到這裡就被射了一箭,算起來今天才是第二天。”
餘青蘿捻起藥膏,輕輕塗抹在傷處,頭也不抬道:“靈源就是構成你身體的核心,在這裡,每一個靈都是被靈源構成,一旦靈源有損,便是重傷,若是靈源全部逸散,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你是說……我現在是靈?”
餘青蘿無語地再次翻了個白眼:“感情你自己是啥還沒搞清楚?想必你是魂魄直接到了這裡,魂魄化靈,這才能在靈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