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濃煙遮天蔽日,參天的大火肆意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赤紅的火焰勾勒著她纖細的身影,顯得她那麼無力、無助……
宋衍和伊棠都不算是那種很感性的人了,但看到她哭,哭成這樣,也總歸是有些心酸、難過,於心不忍。
當晚,他們為了她調整了一下行程,沒有直接開車趕到中緬邊境,而是在距離南撣邦軍區最近的鎮子上找了一家旅店,訂了幾間房間,短暫落腳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晚餐時間,旅店做好了飯菜,服務生幾次敲門,在思均不回應。
伊棠看看情況,決定親自去送,她敲了敲旅店的房門,“俞小姐,吃點東西吧。”
半晌過去,門開了。
在思擦了擦眼淚,“多謝,麻煩了。”
伊棠看看她,溫柔地安慰了她幾句,在思輕輕地搖頭,其實那些話她也都懂。曾經,她也是用這樣的大道理說服了自己。但當事情真正發生時,她才知道道理和安慰其實並不管用。
“我沒事兒的,宋太太,你不用擔心,我哭一會兒就好了。”
周覺山決意要她離開,她便不會再回去,她的存在並不是要給周覺山添麻煩的,她知道,如果自己幫不到他,那還不如離他遠一點兒更好。
伊棠點著頭走了。
傍晚時分,旅館外面靜謐無聲。在思住在旅館的二樓,她的窗戶正對著旅館的天井,透明的玻璃窗外,昏黃幽然的夕陽盈滿了窗欞,天井裡垂柳如蓋,隨風擺動,姿態綽約。
盤子裡的晚餐,很樸素,在這樣的小地方,也吃不到什麼太精緻的東西,在思習以為常,也並不多做挑剔。
她感覺胸悶,將盤子端到窗前,開啟窗,打算透透氣。
“哎,吳部長的事兒都辦妥了吧。”
“辦妥了。”
“胡將軍有沒有交代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交代,只是說吳部長跟他好歹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別見血,看好了就得了。”
天井裡,有兩個穿綠軍裝計程車兵正在說話。
因為天井的結構會容易造成迴音,所以哪怕是距離很遠,依舊能聽得十分清晰。
在思坐在屋裡,沒放在心上。
今天胡一德不在,吳四民又出了事,她覺得,但凡是有點兒頭腦的人,恐怕是閉著眼睛都能想到是胡一德動了手腳。
既然她能想到,周覺山肯定也能想到,他向來比她懂這些勢力、權力,所以在思對此並不多做擔心。
天井裡計程車兵們繼續談話,“哎,那周覺山怎麼說?”
“他?他就讓我們繼續配合他演啊。”
“還是他接著裝好人,胡將軍裝惡人?”
“對,等胡將軍當上部長,他可就是集團軍司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