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側靠在車門上閉目養神,不久,有一道沉重的身軀壓住了她的雙腿。
周覺山調整姿勢,雙手抱在胸前,閉眼,沉睡。
“……”
在思被他枕著,喉頭發澀,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四小時後……
晌午時分,車終於停了。
司機回頭解釋,前方有河,需要過橋。湯文補充,“團長,按目前的時速,我們今晚之前應該很難抵達曼西鎮了,對岸路險,要不然我們就在河這邊暫時休整一下?”
周覺山迅速坐起,降下車窗,用望遠鏡觀望了一遍附近的地形,目之所及,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座簡樸的村寨。
“通知隊伍,原地休整,不要進村打擾到當地的村民。”
“是。”
十幾輛軍用吉普車呈一字型排開停在路邊。
在思的雙腿被男人枕得又酸又麻,她費力地撐著車座,悄悄地離周覺山遠了一點兒。周覺山看她一眼,倒也沒多做為難,拋下她,開啟車門,頭也不回地也下了車。
……
烈日當空,眼前是一條平坦的瀝青路面,正值深秋的緬甸,地面滾燙,空氣燥熱,彷彿隨時會起火。不遠處,有幾個民兵互相招呼著一起去遠處樹林撒尿。
周覺山倚在車門邊吹風,他隨手摸兜,點著了一根深灰色的香煙。
秋風強勁,道邊的荒草足有一人高,草葉忽然一陣急劇晃動,猩紅的碎火星也被山風吹得忽明忽暗。他兩指夾著香煙,手指修長有力。
湯文緊隨著他出來。
“團長,開火嗎?”
“嗯。”
一路上途徑的村寨都在過點燈節,沒人能接納他們,好在他臨出發前還捎帶上了幾個炊事兵,鍋碗瓢盆都有,在野外做飯也不成問題。
湯文點頭,便走。
倏爾,周覺山拿軍靴絆了他一下。
湯文轉頭,一頭霧水。
周覺山微頓,抿抿嘴,才朝身後的吉普車方向揚了揚下巴,“她。你去問一下車裡那女人想吃什麼。”
昨天在軍區大院,康嫂和俞在思的那番對話周覺山都聽到了,她似乎一直吃不慣軍區裡的東西……那女人曾經目睹過南撣邦軍轟炸村寨的全程,他絕不會放了她,但他也只是想留住她,卻沒想餓死她。
湯文眨巴了兩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