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死後,他一直帶著那顆致使他喪命的那顆子彈,“射中我父親心髒的這顆子彈型號是模仿美軍的裝備。而這種裝備,整個撣邦,只有南撣邦軍才配備得起。”
鉛芯鋼殼的子彈,前尖後圓,在思不太懂這個,周覺山接過來看看。
“手槍子彈,正常的9規格,美式的子彈全彈長會比東南亞的子彈偏長一點,像是南撣的東西,只不過這個子彈的花紋還挺特別的。”
彈殼的最中央刻著一圈淺淺的十字架,這應該是自制或者訂制款,市面上大批次生産的手槍子彈絕沒有這種款式。
高漢點頭,“反正就是南撣的東西。”
他父親是個副旅長,比周覺山軍銜都高,同樣的事兒,如果放在任何其他地方,高階將領在異地被殺害,北撣邦軍肯定都會公然開戰。
然而,偏偏,對方是南撣,雙方都是撣族人,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再加上,原本確實是他父親工作疏忽,遺漏了那座不起眼的村寨,而且他當時帶兵進入村寨時,並沒有第一時間聯絡上當地南撣邦軍的首長,他父親又心急,便退而求其次,只打電話通知了首長的下屬。
軍隊裡制度嚴格,官大一級壓死人。南撣的軍隊當時為了瞞住這件事,不讓事情發酵,便直接把那個與高漢父親聯系過的下屬將士叉了出去,一槍爆頭,一命償一命。
南撣給出的說法是,這是一場誤傷,寨子裡本身就有駐兵,而駐兵並沒有接收到上級傳遞來的高副旅長要帶兵進寨的指令,所以才兵戎相見,産生了那一次意外的交火。
但高漢才不信那一套,他覺得這裡面就是有蹊蹺,而且那村寨極為隱蔽,都不準許他們外人出入,依他猜想,他父親死得那麼慘,估計是無意間撞破了南撣邦軍的什麼秘密之類的。
“北撣的軍隊是傻,再加上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他們認了,事後也沒有跟南撣鬧得太僵。但副旅長都死了,屍骨未寒,你們這次過來,他們又可能給你們好臉色看呢。”
高漢心裡明鏡兒時的,抬手,捋了捋被汗水黏在眉骨上的斜長劉海。
在思點頭,原來如此……“謝謝,這回我徹底明白了。”
夜深了,趙駿和高漢不能待得太久,兩個人腳前腳後,溜出了房間。
周覺山關上門,撈了一把實木的椅子,他敞開腿坐著,將在思拉了過來。
“有什麼主意?”
“沒主意。當初南撣已經給出了解決方案,不管合理與否,北撣也已經預設。”
時隔兩年,才來跟他們翻一些陳年的舊賬,他們是以為她們這一批人是軟柿子好捏好欺負嗎?
周覺山搓了搓手指。“我個人有不少的存款,我打算多給他們點錢。”
在思搖頭,“任何一個人的財産相比于軍隊的開銷來說都是九牛一毛。”
“那你說怎麼辦?”
在思眼睛轉轉,靈機一動。她趴到了周覺山的耳邊,窸窸窣窣,嘀咕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