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層層細小而密集的透明氣泡不斷地從她的手掌心裡湧出,滋滋地響……在思眼眶泛紅,用力地點頭,她疼得說不出話,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消毒過後,女護士又拿出一瓶碘酒和棉簽,熟練地塗抹在傷口的邊緣,女人的手法肯定比男人要輕,但在思還是感覺一陣抽痛,護士翻了翻醫療箱,又打算給她縫針,被在思一口拒絕。
女護士點點頭,她明白的,縫針會留疤,哪個女人不愛美。“你怕周團長會介意?”
在思搖頭,強忍著痛意,“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他的原因……”
“周團長對你不好?”
在思強調,“你誤會了。”
女護士恍若未聞,倏爾微笑,“小姐,其實你能碰到周團長是你的福氣。”
這裡是緬甸,不是中國。
“緬甸跟你們的國家不同,這裡的男人只有一條出路,就是成為強者。女人也只有一條出路,就是依靠強者。”貧窮與落後讓這裡沒有公平可言,權勢和財富就是最高的法律。
“我是個護士,我丈夫是個鄉村醫生,他每個月的工資大約是120000緬幣,約合人民幣600元錢,而在南撣邦軍內部,上校級別的軍官一個月的工資就夠我我們兩個人生活十年不止。周團長這個人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來到南撣邦地區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吞掉了胡一德將軍的大半軍權,旅長、師長、軍長,就連南撣邦的首席部長沒有一個人敢明著面動他。”
南撣邦軍內部最近流傳著一個小道訊息,據說周覺山會在兩個月之內除掉胡一德,整頓南撣邦軍部,掌控軍內一級的指揮作戰權利……
“小姐,空xue來風,你說這訊息可靠嗎?”
在思斂眉,轉頭看向遠處,“我是個中國人,對緬甸的政治、軍事並不清楚。”
“嗐,我就是隨便跟你閑聊天嘛,你每天跟在周團長身邊,肯定能接觸到很多機密檔案和資料的啊……”女護士邊說邊拆開了消毒紗布的口袋。
在思先她一步取出紗布,往自己手掌心快速地纏繞了兩圈。
“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想休息了。”
在思走了,女護士聳聳肩,不遠處,有一個年輕計程車官跟她對視一眼。
女護士搖頭。
——難得,倒是個嘴巴嚴實的,什麼都沒問出來。
其實,她沒有惡意,只是想替他在職的表哥探一探軍區未來的職權變化。倒是在思的反應真的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一個被困在緬甸的中國女人,還需要有什麼品性和原則?她始終不說,難道是怕自己無意洩密,從而給周覺山招惹上什麼麻煩和危險?
但是周覺山的麻煩和危險,又與她這個中國女人又有什麼關系?就憑在思的長相和條件,放在緬甸這地方,喜歡她的男人大有人在,沒有了周覺山,也會有下一個男人鞍前馬後地保護她,她何必那麼緊張……擔心個什麼勁兒呢?
當晚,夜闌更深。
淺色的雲霧遮蔽了月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熱燥人的濕氣。村寨偏北的一棟二層竹屋裡,在思一個人坐在床邊,微垂著眼睫,懸著一雙纖細的小腿,任憑淺色的鞋子在半空中輕輕地晃動,若有所思……
其實……
她也在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