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楊識楊牧想死的心都有了。
阮阮打不到他了,霍驥卻失魂落魄地坐在臺階上。
原來她不能生氣、不委屈,他竟為了讓保護這個藉口成立,不管不顧地告訴欣然,過去曾經發生多少危機,還為了與她親近,刻意讓梅莊的人曝露在她眼前。
她哭到睡著啊,她清醒,他又繼續強迫她,他……阮阮沒錯,他真的該死。
把頭埋進膝間,淚水滑過臉,他狠退痛罵自己——霍驥,你真是個人渣!
大廳上,猶在消化眼前畫面的燕歷鈞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誰能夠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欣兒什麼時候生孩子的?她身子不是好得很?她很厲害、很能幹,她一直暗中幫助大哥,這樣的她為什麼……
是他聽錯嗎?大夫剛剛不是說“準備替她收屍吧”,而是說“放心,她沒事”吧?孩子待他懷裡,不哭不鬧,彷彿也知道什麼事情似的。
眉頭皺得能夾住蒼蠅,他猶豫著,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父皇?
欣然張開眼睛睛,只覺全身疼得厲害,又發作了?已經好久……她幾乎忘記這種疼痛感了。
“謝天謝地,寶貝兒,你終於醒啦?”阮阮啞著聲道。
那是讓欣然感到安全、是她依賴多年的聲音,她清淺笑開。“我沒事,別擔心。”
“你本來就會沒事,誰敢讓你有事,我就讓誰有事!”阮阮霸氣道。
她的霸氣讓欣然失笑,“詠香……”
“你別管,我早就說過,你負責在家裡玩小孩,有空出去逛逛街,買買脂粉衣裳,把少奶奶的生活過好,其它事有我承擔。”
“可我想要知道情況。”
“事情已經查清楚。”
霍驥聲音橫空傳來,阮無聽見,歪嘴、翻白眼,恨不得用遙控器按下消音。
欣然昏睡三天,阮阮想盡力法將他趕出家裡,卻做不到,於是無比痛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
他是官、她是商,一個在頂層、一個在末端,頂層可以任性,末端只能認命,結論是,他不將她驅逐出境,她就得感激涕零。
欣然笑容戛然而止,霍驥還沒走?
也是,那麼霸道的人,怎會輕易放手?
才剛皺起眉頭,他的手指立刻貼上她眉心,“不許皺眉、不許生氣,你心平氣和聽我把話講完,我就走。”
他願意離開?欣然鬆口氣,微笑重返。
聽到他要走,她笑得像花兒?她是真的恨他啊,不是隨口說說。
霍驥嘆息,不怪她,是他昝由自取。
他將阮阮推開,坐到床邊輕輕扶起欣然,讓她靠在自己胸口。
欣然試圖反抗,他在她耳叫畔柔聲道:“有些話不能被外人聽見,對不住,你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