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時候,事情也會主動找上門。
“……”
手機響個不停。
來電顯示的陌生號碼不停跳動,套好外套白蘋果站在沙發邊上瞥了眼,然後就再也沒有理會。她拿起蜜柑慢條斯理地剝,黃燦燦的果皮像花苞一般在她手中綻放,直到一片片把橘瓣嚥下肚,手機才寂靜下去。
白蘋果把茶幾上的斷壁殘垣統統收拾幹淨,用紙巾抹了手,才揣著再也沒響的手機和熊本熊揹包走出住宅。
同樣的號碼撥打她的手機已經好幾天了,對於暌違近四年再度找上門的舊事,白蘋果有些詫異。她因為同樣的原因搬過一次家,後來考入真封學院從東京那個鬼地方跑路,地址已更改了數次,這樣也能找到的話,大約是鐵了心要找她回去了。
可管她什麼事呢?她根本就不算那邊的人。別提那只是最初的身份設定。
站在電車內的白蘋果拉著吊環,窗外的景色飛馳,顏色融合在一起,由白綠染成青碧。
隨人流從電車上走下,從出口走出再轉角就是醫院了。步入高中三年級,店長已經不讓她去打工了,她也不需要攢錢去南極,於是第三年反而似乎要變成她最閑的一年——才怪。
總有人不讓她好好學習做個好人。
兜裡的手機又開始響了,拉黑也沒用,新的號碼總是層出不窮,明明她接過第一通電話也明確表示過拒絕,還是連綿不斷絡繹不絕,大約換張卡也是如此。白蘋果往前走,在振動中,她下意識輕拂了一下左手手臂。……那上面有個害她泡溫泉有時候還可能被視為黑道拒絕入內的東西。倘若不是主神不允許,她早就想辦法把這玩意祛掉了。
果然因為沒祛完全,又要來煩她一下。
白蘋果正這樣想,她只岔神了一小會,腳下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
玻璃“啪”的迸裂,住宅牆體裂開一條又一條的蜘蛛紋,周圍的行人尖叫著或蹲或找掩護體,震感強烈的令行走困難,好在地面還沒有裂出縫隙,白蘋果眼神一凝,四處都是逃竄和摔倒,她就像是在海盜船上保持平衡,仍然走向醫院的位置。
白蘋果一路踩著玻璃渣子和碎瓦片行走,臨近醫院,有不少人從大門倉皇跑出,白蘋果從人之間的罅隙中擠進,尋找。在門診大樓前,她找到了要找的人。
輪椅被震的叮叮咚咚,不停在地面摩擦,就這樣也居然沒把人給震飛出去,而是讓人依舊牢不可破地坐在上邊,玻璃渣與各種碎片朝各個方向猛烈飛濺,可奇異的是,每當碎片氣勢洶洶往白毛少年的方向飛來時,總會有別的方向的碎片將其擊下,如此迴圈。
白蘋果突然有些想笑。這種司空見慣的鎮定可真讓人安心啊。她掃了一眼,抑制裝置被取下來了。笨蛋的手裡還拿著本書,因為搖晃的太過厲害的緣故沒辦法閱讀,神色間有些許苦惱。她看到那本書的封皮上寫著《夜鶯與玫瑰》。
似乎察覺到了白蘋果的到來,狛枝側過臉,搖了搖手裡的書向她打招呼:“早上好,右代宮同學。”
將插進兜裡的右手拿出,在持續不斷的地震中,白蘋果隨意擺手權當回應,她歪頭:“早上好。不如書分我一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