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聽,大街上天天放,我公司的員工放,我媽都在家裡唱,聽得我都要吐了。我要聽你唱點新鮮的。”
“那好啊,我也不是很想唱,我都要唱吐了。”展鴻羽說,“這樣吧,我把我手機裡音樂app的歌單有五十首我經常聽的歌,你們隨便說個數字,我就唱那個序號的歌。”
朋友開玩笑說:“幹脆從頭唱到尾吧。”
展鴻羽大笑:“哈哈哈哈哈,美得你。”
他們扔骰子,擲出個六六五,加起來十七,於是唱序號十七的歌。
藺焰塵本來在邊上看他們笑鬧,忽然聽到展鴻羽檢視了歌單以後說:“第十七首歌是《斯卡布羅集市》。”
藺焰塵當時臉上的笑容就凝住了,笑不出來了。
大家玩得情緒高漲,一時沒人注意到他情緒不對。
音樂前奏響起,簡單的吉他聲,明明是優美的樂聲,藺焰塵卻覺得在他心尖最柔軟的地方,那道被藏了很久、藏得很深的傷口兀地被撕裂開,彷彿鮮血淋漓,疼到他齒顫。
楚汛。楚汛。楚汛。
這世上他最愛的那個人在走時,他就為楚汛唱了這首歌。
那時他傻乎乎的沒有深想,後來才體味出楚汛決絕的去意和愛意。
眼下畢竟不是藺焰塵的私人場合,他不想掃兄弟的興。
但在聽到唱到“reber e to one ho ho ives there,he once ine……”,突然崩潰了,真的忍不住。
他這些年根本沒想去聽這首歌,現在聽見,又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件事來,當時他喝了楚汛加了安眠藥的果汁,但起初沒完全睡死。
他隱約記起來,楚汛似乎曾經在那時抱著他,為他也唱了一遍《斯卡布羅集市》。
藺焰塵忽然站起來,剋制地說:“我……我有點不舒服,我得出去喘口氣。”
他越走越遠,在露天休閑的地方隨便長了張凳子坐下,深呼吸。
過了一會兒,展鴻羽找過來。
藺焰塵說:“沒事,你不用管我。”
展鴻羽嘆氣:“那……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