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安局的大門, 正好何歡又騎車返回來了,何歡說道:“俞大哥,咱們先去孤兒院吧?”何歡的語氣有些遲疑, 我卻沒當回事, 只以為他是在詢問我, 我笑著答道:“嗯吶, 我得先去趟孤兒院, 這幾天想孩子想的我都有點兒睡不著了,再說,也不知道吳老這幾天怎麼樣, 我走以後肯定又接著折騰了。”
何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著話,很快到了孤兒院, 小河三個一如既往的撲在我的身上,我們笑著進了吳老的房間,吳老笑道:“這咋整回來這老些肉?把麻小二兒家給打劫了?”我開玩笑道:“誰叫小生醫術高超,堪稱妙手回春~人家感謝, 自然送來這許多東西聊表謝意。”說著還順了順我並不存在的胡須。
吳老嗤笑道:“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這去趟b縣,性子咋就跟麻小二一個德行了?”我驚奇地問道:“叔, 你咋認識麻巖西那?”吳老翻個白眼道:“麻小二他老子活著的時候, 還得叫我一聲班長呢, 你說我咋認識他的?他月科裡我就彈過他小jj!”
不等我為麻巖西的貞、操默哀,何歡就說道:“俞大哥,我剛才本來是打算把東西給你送回家的, 但在村口遇到小秋,他聽說你回來了,就趕緊讓我告訴你,看好小河他們,小河他們的生母來了,正在大隊鬧呢。我這不,就把你的東西給送這來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王小琴?她怎麼會上這兒來?”何歡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要不你先在這兒躲兩天,我去給你看看,等她走了,我再叫你回去?”我搖頭道:“她既然找到這邊兒,就不會輕易離開,更何況,我沒有道理躲著她,讓自己有家歸不得。”
吳老點頭道:“可不是!咱們又沒啥短處讓人抓著,幹啥得躲著?不行就幹!走,現在就去會會她,老頭子跟你一起過去,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女人,敢這麼不要臉!”眼見著是要勸不住,我趕緊說道:“這事兒得我自己解決,但就怕她想從小河他們這兒入手,您老還得坐鎮後方,幫我守住孩子們。”
王小琴能幹脆的摸到二道河溝村,只能是事先調查過我的情況,不然,這個無利不起三分早的女人,是不會跋山涉水跑到這裡來找我的,吳老一想也是,什麼都沒有孩子重要,於是拍著胸脯道:“那你趕緊去把那女人給解決了,老頭子我給你看著孩子,絕對不帶少一根汗毛的!”三個孩子不想剛見面又和我分開,但還是懂事兒的放手了。
我和何歡回了村子,大隊部和村長家並沒有人,順著聲音找過去,大家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在我家門口,我眼睛一眯,這調查的很清楚啊,連我家在哪兒都知道,當然,我是不會認為是村長領她到我家的。
黑虎和黑龍伸著長舌頭,齜著寒光閃閃的尖牙蹲坐在門口,王小琴害怕的連撒潑打滾都盡量的避開門前的大狗,卻還不忘道:“我知道這裡就是俞鹿年的家,不管俞鹿年在不在,我跟俞鹿年有啥誤會,我可都是三胞胎的生母,憑什麼不能進去看孩子?”
我扒開人群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那邊纏著村長做思想工作的婦聯的同志,冷笑一下對坐在地上宛如瘋婆娘一般的王小琴道:“誤會?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還有,就憑你當年主動檢舉,拋棄我們爺幾個,並且當眾宣佈脫離夫妻和母子關系,我們自然有資格不讓你看孩子。”
婦聯的同志,顯然並不知道還有這茬事兒,當即都愣住了,對視一眼之後,又看了看王小琴,都不再說話了,這和王小琴找到婦聯的時候,說的說辭明顯是不一樣的,王小琴對婦聯的說辭是,俞鹿年因為叔叔的事兒受牽連,本是要下放勞動改造的,她為了丈夫和孩子們,不得不忍辱負重,改嫁給了陷害他們父子的人,這才給俞鹿年換了身份。
王小琴一聽我的聲音,當即噎住了,她抬頭看向我出聲道:“你怎麼會回來?”我冷笑道:“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還有,你為什麼到我家門前撒潑打把,誰給你的權利?沒事兒你就趕緊滾吧,我們爺幾個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你這張惡心的嘴臉。”
聽了我毫不留情的話,王小琴囁嚅了兩下,最後才說道:“我當初也是有苦衷的,畢竟我還有孃家要照顧啊。可自從你們離開,我就後悔了,這才又找了過來,阿年,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你也不希望三胞胎缺失母愛啊。”
我擺手道:“停,別在我面前演戲,這麼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是咋的?要都是你這樣的母愛,我覺得我的孩子還真不缺這份兒母愛。還有,你所謂的苦衷,就是配合你家人指正我叔叔,讓他沒有翻身的餘地,因此賠上我們一家子,然後再以莫須有的罪名指控我,對仇人說,我手裡有大筆的物資。
要不是我家有老首長的手書,所有人都不敢強行踏進去,我們現在哪還有命在?給你一次機會?誰給我叔叔、爺爺、父親一次機會?誰又能給我一次機會,不要跟你這種女人有任何牽扯,省的髒了自己的身體!”
婦聯的人因為職責所在,不得不為王小琴出頭道:“都說家和萬事興,既然她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一次,畢竟孩子還小,你對孩子再好,孩子也是渴望母愛的。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該忍忍啊。”
我冷聲道:“停,我可對當王八沒興趣。你們誰領過來的,麻煩再原樣領回去,我是不會要她的,我的孩子也用不著她這樣的母親,省的以後孩子長大了再對女人有心理陰影,覺得這女人都跟她一樣無恥、貪婪、愛慕虛榮又陰狠惡毒。”
王小琴一聽,當即不幹道:“你也好意思全怪我?你們家拿我當自己家人了嗎?你家裡有暗窖,我嫁你將近五年,你家跟防賊似的根本沒告訴過我。”
我氣笑道:“告訴你?然後讓你都搬到孃家去?你每個月在我開資的時候,不是百般找藉口回孃家,然後把東西往回送,你要是直說也就算了,還總是藏著掖著,懷孕的時候,還往懷裡曬糧食,前後大小不一樣,誰還看不出來?只不過是,想著你懷著我俞家孩子,大家懶得揭穿罷了。
再說,你現在問問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哪家的媳婦兒,自從過門之後,別說洗手作羹湯給自己的丈夫、婆婆,就連給孩子喂口奶,也被你以身體不好拒絕了,我爹沒辦法,只能託人給孩子們弄牛奶喂起來,就你這樣一個不稱職的母親,我家說過你一句沒?都當你年紀小,不和你一樣的罷了!
我當初憐惜你,十五歲就嫁給我,還是個孩子,又是從小就認識的,所以百般遷就你,沒想到你最後竟然那樣做,我甚至到了那時還覺得可能就是你家人做的,與你無關,但你看著人家將我砸倒在地的時候,你最後說的什麼?
你說的是:這回要是把他整死了,咱們就等著那三個傻子餓死的時候再來,然後名正言順的把東西拿到手。可說好了,這些得算是我的嫁妝,你以後必須對我好啊~
要不是當天晚上下雨,將我澆醒了,我那三個孩子,還真的就會被餓死。可見是老天爺也是可憐我們的,沒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得逞!”
這些話一說,大家都震驚了,誰也沒聽過、沒見過這樣的毒婦,就連婦聯的人,怕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為這樣的女人說情,怕是毒蛇都沒這女人的心毒吧?
王小琴一看裝不下去了,她沒想到我這好面子的人,會將家裡的醜事都當眾說出來,更沒想到,當初看著已經徹底昏迷過去的我,竟然把這段話都聽到了,幹脆也不裝什麼後悔的瘋婆子了,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王小琴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那你怎麼不說你將個空房子賣給張大閣兩千塊錢加五百斤糧票,還有五十斤糖票一百斤油票以及一輛腳踏車,誆我們說,裡面有大筆的糧食和藥材,結果根本就是個空堂的,糧食和藥材,你早就變賣然後給你那嬸子帶走了!”
我冷笑道:“你當初不是看著東西,然後跟人家保證的嗎?沒看真切,你敢跟人家打包票嗎?沒有東西,你們倆會那麼傻的拿那麼多錢來買?不過是你們自己將東西藏好,然後唱的一出苦肉計罷了!
再說,你們怎麼唱苦肉計都行,但這個可找不到我頭上,我跟你們可是簽了轉賣手續的,這個在派出所可都是有備案的,上面黑紙白字兒的寫著,你們是用這些錢買的握著座房子,以及房子裡的東西,而我走的時候,可就帶走了講好的東西,多一樣也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