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玉的嘴裡,她就是一個深入虎穴,不得不與豺狼為伍的清秀小白花兒一枚,她身在曹營心在漢,一顆丹心向太陽。
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無辜的,她是為了查出最後的真相,是一名臥薪嚐膽的英雄!就這想法真的是不打入敵國當間諜都白瞎這天賦了。
這個人呢,有三種境界,第一種是被人騙,第二種是騙人的,最厲害的就是這第三種了,她先是被人騙,接著去騙人,最後她騙人騙的自己都深信不疑。
這一天得給自己洗800遍腦子,說不準不停的默唸自己是對的,她自己是對的,這心理素質也是槓槓的,一般人比不了,不服不行。
“這麼說,是沈秀才指使的你誣陷,你是為了幫沈慧報仇這才不得不應下的了?”
甄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給人的壓力還蠻大的,碧玉卻擺脫了之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看起來堅定極了。
“是,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碧玉當即磕了一個頭,說道:“還請大人為我家姑娘申冤!”
甄顯沒有理她,也不著急,3慢條斯理的問著自己的問題。
“你一開始來投案自首時,說沈太傅殺女,後來怎的改口那麼快?”
碧玉一愣,雖然心中著急,但還是老實回道:“奴婢聽說茶館裡的說書先生剛開始講一個新故事之前,都會給自己的新書起一個非常驚險刺激,卻又與眾不同的名字來吸引眾人的眼光。
我就想,要是我自己來投案了,衙門的人會因為沈太傅的原因暗自把我送回去,到那時怎麼辦?
我就只能把事情鬧大,只有鬧大了,他們才不敢隨意出手,我才能有一線生機。”
......
她這麼做也不能說是不對,人為了自保做出什麼倒也不奇怪,只是,甄顯總覺得她還沒說實話。
但他也沒有證據,直覺,來自於他多年辦案的直覺,甄顯按耐下心情,轉頭看向一語未發的沈諭。
“沈秀才,碧玉說的你可認同?”甄顯本來是抱著問問看的心態說的,純粹的走流程,壓根就沒想到沈諭還有別的招兒。
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沈諭的身上,在等著他的答覆,這件事誰也幫不了他做答,只能看他自己。
沈諭垂著頭,肩膀不停的聳動,緊接著身子開始顫抖,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齊齊往後退了一步,謹慎的盯著他。
沈諭抬起頭來,眼睛通紅,神色間帶著絲瘋狂,他哈哈大笑了幾聲,聽起來十分陰沉,好像是在看恐怖片的感覺。
“行啊,你們不是想知道嗎,我就如你們的願!”
“是,沈慧是我殺的,誰讓她非要跟祖父說賀竹的存在!我都跟她說了,先彆著急,再等等再等等,也許他並不是沈家的人!
可她不聽,非要去,攔都攔不住,我們二人起了口角,我本來沒想殺她的,真的,我沒想殺她!”
“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她不就是感同身受嗎!覺得馮柔跟賀竹的故事跟她的一樣,都是一樣的不被家人所接受,都是一樣的門不當戶不對。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們想幹什麼,不就是想讓賀竹認祖歸宗,好有資格去跟馮柔提親嗎,可我偏不如他們的願。
她明知道我有多在乎自己的顏面,多麼在乎沈家的顏面,可她們偏偏要踩著我往上爬,這是我不能容忍的,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沈諭嘆了口氣,“其實賀竹到底要不要認祖歸宗,我並不在乎,我是沈家的長子嫡孫,哪怕是祖父再喜歡他,也越不過我這個嫡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