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瑤站在一旁,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祁玹,若是她沒記錯,明明是唐氏為了責罰於氏才吩咐人盯著她抄寫佛經,聽說每日都要抄到深夜才準她休息。落到祁玹口中,就是於氏誠心了。
慶王似乎聽不到一般,“恬……”
唐氏面上閃過一絲怒氣,此時不少伺候的人都在,她也不好隨意發怒,壓抑下怒氣,道:“去把於姨娘帶來。”
祁玹面色一喜。
柯清瑤站在一邊,突然間手上一陣溫暖,轉頭看去,祁奕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
隨即放開她,走到床邊站定,微微傾身,“父王,您醒了?”
慶王渾濁的視線抬起,看向祁奕。
柯清瑤方才就隨著祁奕走近,此時他們倆人幾乎擋住了後麵人的視線。
柯清瑤看到慶王看向祁奕的眼神陌生,似乎不認識這個兒子一般。
祁奕自然也看到了,他笑了笑,有些諷刺,道:“父王您好好養身子,您一定會好起來的,這幾日兒子擔憂得不行。”
慶王不說話,偶爾出現一個字都是那個恬字。
唐氏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很快,於氏隨著嬤嬤走了進來,她一身素色衣衫,頭上發飾簡單,身形消瘦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更顯幾分楚楚可憐。
她上前,祁奕拉著柯清瑤退了幾步讓開床邊的位置。
“王爺,您總算是醒了。”於氏上前就趴伏在慶王身上,哭得傷心,似乎要將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算起來她禁足已經有半年了,這半年裡她除了佳音院中那些半瘋的妾室,就只有慶王偶爾去看看她。秦氏她們倒是去想要打點一番見見她,都被唐氏的人攔住,別說見,就是銀子吃食點心都送不進去。
尤其當初李芝有孕後,被秦氏打壓,還特意想要去找她哭求,也只是隔著牆喊了幾句。
所以,慶王去看她時,伺候的人不敢不精心。
可是自從慶王在佳音院暈倒,她的日子更加難過,唐氏派去的嬤嬤每日只許她吃一頓飯,還只是簡單的饅頭,饅頭還是粗糧做的。她哪怕是小時候和於成良相依為命,也沒有吃過這樣的飯菜。這也就罷了,每日都讓她抄佛經,天天抄到半夜,若是抄不夠就不能睡覺。支撐她沒有倒下的力量就是期待慶王醒來。
床上的慶王卻咳嗽起來。
唐氏拉她起來,於氏不動,趴著只顧著哭,唐氏力氣太小,氣得怒道:“於氏,你想要害死王爺是不是?”
於氏這才抬起頭,看到慶王不自然的面部驚撥出聲,眼神裡閃過驚恐。這些日子她住在當初薛姨娘住的屋子裡,老覺得薛姨娘會半夜出來找她索命,當初她找人殺她是事實,雖沒有成功,卻也將她推到了水裡。
屋子裡寂靜,她的驚呼聲格外清晰。
祁玹上前一步,看似扶住於氏,道:“姨娘,父王病了。”
於氏反應過來,“王爺,您怎麼就病了這許久,今日才想起來妾身,妾身日日虔心祈福,就是希望您早日康複。如今您終於醒了,大概是佛祖看到了妾身的誠心。”
又是一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