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打,謝謝,謝謝你們。"
李國慶果真馬上一路小跑,飛奔下樓,懷裡抱著的被褥用品,都沒想到要放下。
他心急如焚,把電話打去自己老家裡。李父李母可能才從喜宴上出來,或者還沒到家,總之電話裡總是沒人接。
李國慶只得暫時放棄,再給自己的新家打電話。來的時候給丈母孃囑咐好的,有事打電話。
可是,電話裡依然還是響鈴音,根本沒人接聽。
李國慶的一顆心,就像泡在了滾燙的油鍋裡,頗為受煎熬。
他的兩條腿就像灌滿了鉛,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似的。
這次再上樓就覺得格外疲累,看到那一家關心他的父子、母子,他很有禮貌的點點頭,眼眶卻紅了。
越是看人家一家人噓寒問暖,一塊兒相處著,就越是覺得自己這一刻特別無助,從而又想到獨自在産房裡面拼命要生孩子的張若彤,更是覺得心痛。
不要認為男人就可以一直堅強,不需要別人關心呵護的,反正這個時候的李國慶就覺得自己特別脆弱。
"裡面,沒事兒吧?"李國慶覺得自己的聲音又在飄忽。
"沒事兒,護士跟大夫都沒出來一個呢。"
另一個準爸爸話音還未落地,産房的門開了。
李國慶的雙腿開始打顫兒,他聽見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大夫聲音很是森涼的問:"馬菊花的家人來了沒有?産婦情況危險,需要輸血……"
孤軍奮戰在産房門外,簡直是太受煎熬了,李國慶在聽到大夫問出馬菊花三個字的時候,耳朵裡嗡嗡作響,後面的話就聽不太清楚了,他的眼前彷彿晃動著一個跑動的身影,應該是那個一心想要一個兒子的鄉下男人。似乎那男人還嘶吼了兩句什麼……
一陣紛亂過後,又安靜下來。不一會兒産房外又亂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紛亂,是李國慶樂見其成的。
"爸,媽,你們……可來了"
高大的漢子,頃刻之間還掉下兩滴淚來,可真是讓李父李母哭笑不得。
貌似從李國慶小時候,見到父母的模樣就沒這樣驚喜過吧?
"哎喲國慶啊,若彤要生了,你怎麼不給家裡打電話呢?要不是我在家裡坐不住,跑你家去叫上你爸媽都到醫院裡來瞧一瞧,還不知道,若彤竟然進産房了呢。"
高嗓門開始說話的是張若彤的親媽,後面跟著她的親爸,這兩口子也是把快餐店那邊的生意都丟下,全彙聚到醫院裡來了。
"我……全沒主意了,醫生一說若彤是要生了,羊水都快流幹了,我就給嚇傻了。"
七尺男兒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另一隻手裡還緊緊抱著那堆包裹呢,整個人顯得特別狼狽。
"好了好了,別害怕了,爸爸媽媽都來了,沒事兒了。你把東西先送病房那邊去,把病床拾掇拾掇。還有,把孩子的小被褥留下,一會兒要包呢。"
李母這會兒,很是有一番做奶奶的派頭。連續給李國慶下了幾道指令。得了指令的李國慶,就像是忽然有了主心骨似的,腿也不打顫兒了,耳朵裡也不嗡嗡作響了,特別有底氣的跑下去。
"我們家國慶,心眼兒實在,又疼媳婦,瞧剛才給嚇的,臉色都變了。"
李母抱著小被褥,跟張母挨在一起說話。
她確實很鎮定,畢竟是兒媳婦在裡面生孩子,她穩得住,穩不住的是張若彤的親媽。
"春香啊,我這心裡總不踏實。你說若彤生孩子不會出什麼意外吧。在家裡,我看著她明明好好的,怎麼送到醫院裡來就要生了呢?剛才國慶還說什麼羊水要流幹了,哎呀,都怨我